被孟燕居称为邢二哥的男,有点不高兴。?。。
他叫邢燋,就是那个纸马邢家的第二,是张氏的儿、邢定的哥哥。
邢燋今年二十三岁。
他在家里排行第二,是爹不疼、娘不管的。他有大哥,母亲只监督大哥学做生意,非常严厉,将来要指望大哥继承家业;而父亲,只顾疼爱小弟邢定。
不上不下的邢燋,既不惹人喜欢,也不被寄以厚望,所以父母都没空管他。他从小混迹市井,需得一身泼皮无赖。
他们家发达之后,望县不少人巴结邢氏,酒楼、赌场、妓|院,都给他入股,让他吃干红。
张氏不准家里其他人收贿,却不太管邢燋。
母亲睁只眼闭只眼,邢燋就越发嚣张了。
像醉霄阁,是望县最好的酒楼,东家把酒楼分成了股,给了邢燋其二股。所以,邢燋吃酒,只去醉霄阁。
孟燕居却说要在竹醪酒坊吃酒,邢燋心不快。
发达之后,邢燋吃喝穿戴,全部要最好的。
竹醪酒坊只是个二流酒楼,邢燋在此吃酒,太抬举他们了,也让邢燋觉得跌了面。“哪个沈十娘?”邢燋问。
“就是南桥巷沈家啊。”孟燕居道。
“‘一门两进士,合族三举人’的沈家?”邢燋问道。他说起沈家,很是不屑,心里却也知道,沈家是望县真正的豪门望族,非邢家可以比拟的。
“正是呢。”孟燕居道。
邢燋瞟了眼孟燕居:“你这德行,怎么结识沈家千金的?”
孟家和邢家一样,是暴发户人家。和沈家没有来往。邢燋也不知孟燕居从何处认识了沈家姑娘。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咱们寻个雅间,慢慢说道可好?”孟燕居道。
邢燋有点动摇了。
一起玩的,总要相互照顾几分。
他们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都是邢燋的朋友。见邢燋有点犹豫,有人就打边鼓:“.....醉霄阁都吃腻了,换个地方吃也不错。”
“是啊邢二哥。”有人附和。
“这对面就是勾栏。听说今日惜姑娘也要献艺的。正巧听听曲儿,更是热闹。秋嘛,就图个热闹。”有人道。他是很喜欢惜的。
只可惜,惜出身婉君阁,他弄不到手。婉君阁的婉娘,是个颇有手段的女人。她在市井混得比邢燋还要深,邢燋真有点怕婉娘。
“......既如此,等会儿给惜捧个场。”邢燋大手一挥。就进了竹醪酒坊。
掌柜的忙迎接。
东家也出来了。
他们恭恭敬敬,像迎财神爷一样,把邢燋和孟燕居等人,迎到了二楼第一的雅间,东家和掌柜的亲自当跑堂伙计。
孟燕居拉住东家,问:“沈家租赁的雅间。是哪一间?我去敬杯酒。”
东家微愣。
他不知道。
他看了眼掌柜的。
掌柜的忙道:“孟官人,沈家没来咱们这儿租雅间。您瞧,第二间是孙氏、第三间是郭氏、第四间是氏、第五间是蔡氏、第间是刘氏。”
“放屁!”孟燕居变脸。“你们上酒上茶,都是瞎?哪个雅间,有位貌若天仙的姑娘?”
掌柜和东家都不知道,两人面面相觑。
“孟官人,第五雅间,有位天仙......”身后的小伙计,突然上前献殷勤,“他们是两位姑娘,两位官人。”
孟燕居笑笑。
他仔细回想。方才从楼下看。沈南华所在的雅间,是靠后面的。
那么。第五间,不会错了。
“下去吧。”孟燕居道。
小伙计退了下去。
掌柜的和东家,摆好了螃蟹、石榴、榅桲、栗、柑橘等秋拜月的吃食,又端了五坛最好的竹筒酒,这才退了下去。
邢燋没喝过竹筒酒。
一辈入喉,只感觉有点辛涩。但是辛涩过后,绵柔长,清香甘醇,特别回味。
“咦,这酒甚好!”邢燋很高兴,“我竟不知晓,咱们望县还有这么好喝的酒......”
孟燕居几个人,也都喝了几口。
有人觉得勉强,堪堪入口;有人觉得难喝极了,味道古怪。
孟燕居就觉得味道太怪了,咬牙喝了一盅。
“说说,什么沈十娘,让你魂牵梦萦的?”邢燋喝到了喜欢的酒,心情极好,笑着问孟燕居。
孟燕居不是邢燋圈里的。
他和邢燋的弟弟邢定关系很好。
今日,孟燕居去邢家看望邢定。恰好邢燋出门,见这孩对他弟弟很不错,就顺道邀请他一起喝酒。
邢燋的朋友们,都知道这孩是孟家官人,也格外希望他能加入。
孟家也是蛮有势力的。
“说起来,真是一件憾事啊!”孟燕居提到这话,深深叹了几口气,“去年的四月,我父亲带着我们兄弟,去明州给我姐夫拜寿,恰好遇上了沈家大老爷。”
他口的姐夫,就是明州知府。
他姐姐只是个小妾,但是孟家,一直以知府外家自居,洋洋自得。外人都觉得好笑,孟家却毫不自知。
“.......沈家大老爷瞧着小弟我有几分人才,就说他家里有个姑娘,尚未婚配,和小弟年纪相当,郎才女貌,好结姻亲。
我父亲高兴极了,心想沈家是书香门第,他们家姑娘,自然是知书达理的。能娶个望族千金,上承宗庙,下及孙。也是件幸事。
回来之后,就知道想同我结亲的,是沈家十姑娘。我父母同意了,两家相互交换了庚帖,请人算八字。
也是小弟合该没有这个福气。小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