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周大人此人,虽然是个贵胄,却也是过惯苦日子的。见了他,得使劲捧着他,否则他只当你瞧不起他呢。”邢文燋低声跟陈璟道。
陈璟笑起来。
邢文燋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低声下气,他拿捏得非常准。否则,他凭借一个宰执总管事的堂伯,也不至于混得两浙路人人敬重。
自己的本事,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邢文燋觉得周大人是个暴发户。暴发户都有这个脾气,生怕旁人不知道他的本事和财力,所以要时刻帮他显摆显摆。
邢文燋一到杭州,就去拜访周大人,多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多谢二哥指点。”陈璟笑道。
“对了,周大人酷爱马球。”邢文燋又道,“三天后是他的寿诞。我这次到杭州,是给他贺寿,也是为了陪他打球。央及球技好,不妨在周大人跟前献献殷勤......”
说到这里,邢文燋突然停顿了下,看了看陈璟的脸色。
趋炎附势这种事,邢文燋做起来很熟练,却不知道陈璟是如何想的。
如果清高的话,估计会不舒服。
不成想,陈璟正认真瞧着邢文燋,等待下文。
邢文燋满意而笑。
他还想说什么,马车却慢慢停下来,已经到了周大人府邸的门口。
陈璟先下了马车。
与他们马车凑巧的,还有一辆马车也缓缓停靠。那辆华盖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年轻人。
陈璟瞧见他,不由笑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竟然秦九。
秦九也瞧见了陈璟,微微眯起眼睛,已经自己看错了,仔细看了半晌。
然后,他看到了邢文燋也跳下马车,顿时就知道自己没有瞧差,果然是陈璟。秦九不喜欢陈璟,更加不喜欢邢文燋。
“咦,秦老九?”邢文燋已经大声喊了秦九,“怎么,你今天也来拜会周大人?”
秦九是很讨厌邢文燋的。
当初他非常喜欢的玄女石像,就是被邢文燋抢走的。其他方面,也和邢文燋有过矛盾。
“是啊,这般凑巧。”秦九冷冷说,“邢二,你如今是越发下作了,交什么下三滥的朋友?”
下三滥,说的是陈璟。
陈璟笑了笑。
“可不是嘛。”邢文燋笑呵呵道,“我家里人经常劝我和你断绝来往。你如今,怎这般有自知之明?”
秦九微怔,才反应过来,邢文燋把他骂进去了。
他欲要发作,邢文燋已经哈哈笑着,领着陈璟进了周大人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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