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深深叹口气,想他能言善道,最擅长的就是用垃圾话怼人,对上刘潇潇却总是败下阵来,饱尝失利的苦果。
“那棵枯树上长了点木耳,我过去看看……”刘潇潇边说着,边走了过去。
突然间,她心中警兆顿生,一道寒光从树枝里斜劈出来,目标是她的脸,如果挨实了,恐怕她半个头都要没了。
“好胆!”
刘潇潇后跳半步躲开柴刀,跟着,她并指成刀,挟着炽热的火焰向前直刺。
嗤的一声,树枝后腾起一股浓烟,散发出刺鼻的焦臭味,同时,还有树枝的爆裂声。
“烫烫烫……好烫好烫……”
一个浑身着火的野人上蹿下跳,火不但没灭,反倒越烧越旺,直到刘潇潇将他踹倒,在地上滚了十几圈,身上的大火才算扑灭。
“你是什么人?”刘潇潇冷冷问道,“为什么攻击我?”
野人如同野兽般四肢着地,他死死的盯着刘潇潇的眼睛,一言不发。
“不愿意说?”刘潇潇仰起脸,露出恶魔般的笑容,“没问题,那就让火再烧一次。”
言罢,她五指曲拢的掌心腾起一团赤色火焰,高温的扩散使林子里的温度明显上升,范良的后背不自觉的被汗水打湿了。
“说说,我说我说。”野人马上识趣的认栽,刚才的火让他浑身的毛都快烧没了,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相同的折磨。
“你是什么东西?”刘潇潇从头到脚的将野人打量了一遍,“看起来不像猩猩,也不像狒狒,说猴子吧,更不像……”
野人十分无语的说道:“你就没想过把我往人这个物种靠一靠?”
“人?”刘潇潇摊手,“抱歉,你长得太抽象了,如果不是你主动提起,我还以为你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当然,是抽象派油画。”
“……”野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刘潇潇的话激怒他了。
“我是不是伤害到了你的自尊心?”刘潇潇眨巴着眼道。
“你说呢?”
“很遗憾,我可不准备道歉。”刘潇潇道,“我不认为一个连衣服都不穿的老大叔有自尊心这种东西。”
野人的毛发下穿的是藤蔓编织起的……勉强算是衣服吧,挡住了私密部位。而且,藤蔓衣的防御性很不错,被手刀刺中,虽然被切开了一道口子,但没有完全断裂。
“你……可恶的丫头!”野人勃然大怒。
“自我介绍下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攻击我?”刘潇潇双目冰寒的说道,“如果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是要发飙的。”
与刘潇潇对视的野人登时如坠冰窖,一股凉气从他的足底瞬间冲上头顶,他牙齿上下打架的说道:“我……我……叫……叫……叫……”
“叫你妈个头啊!”刘潇潇一拳送上去,“给我把舌头捋直了!”
“是,是。”野人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道,“我叫周斌,十年前脱离人类社会进了这座大山,从那后就再也没走出去过。”
“嗯?”刘潇潇不解道,“为什么?”
周斌黯然一叹,道:“是因为……”
“你先等等。”刘潇潇打断周斌的长篇大论,摸着下巴道,“先让我猜一猜。”
然后,她煞有其事的踱起步来。
“十年前,公司裁员,你不幸是其中之一,你的年纪在社会上已经不具备任何优势,体力赶不上年轻人,脑力也随着年龄增长越发迟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裁员,就等于你今后永远处于失业的状态。
你满怀悲愤的回到家,在走进家门时,你不禁自嘲了一下,从你进了公司的那天起,每天都在高强度的加班,有多久没有在六点之前回家了?
你记不起了。
记忆仿佛一瞬间变得遥远起来了。
今后该怎么办呢?
你的老婆是家庭主妇,你的女儿还在上学,一家人都靠你养活,没有工作的话,家庭要怎么才能维持下去呢?
你的心一下子沉重起来了。
你用钥匙打开门,却听到了一阵阵的呻吟声,那个声音你再熟悉不过,你不由得回想,在你年轻力壮时常常能听到这种声音。然而,迈入中年后,劳累的工作拖垮了你,你越来越力不从心,每次都以身体乏累搪塞你的爱人,事实上,你在害怕,你要保留住男人最后的尊严。
你蹑手蹑脚的来到卧室,门没有关严,你看到隔壁老王给你戴了绿帽子,那张床是前几天你在难得的休息日被爱人拉去买来的,你曾以为你的爱人是为了让你睡得很舒服,没想到是为了和隔壁老王翻云覆雨。
那一瞬间,你大脑充血,可就在你进厨房摸出一把菜刀准备砍死房里的两人时,抓住门把手的你犹豫了,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你丢掉菜刀,失魂落魄的走出家门,你的耳边时刻回响着呻吟声,它在嘲笑着你的无能。
你找到了女儿读的学校,很快就是她的下课时间,你想跟她谈谈心,你又不禁想起,上一次跟女儿谈心还是她七岁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快啊。
我是不是一个特别不称职的父亲呢?
你这么想着,下课铃声响了,你振作起来,脸上露出笑容,但是你始终都没有见到走出校门的女儿,你的脸色渐渐变了,终于,你意识到了,你的女儿已经上了大学,你在小学门口等谁呢?
你捂着脸笑了。
太失败了,太失败了。
我就是一个笑话啊!!
你这么想着,跑向女儿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