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达的马蹄声传来,整座民居似乎全都被这声音给包围了。
管红梅已是战得筋疲力尽,听到那四周的人声和马匹的响鼻声,她嘲笑卓甘棠:“大人,我还以为你是条单打独斗的好汉,没想到最后也是要仰赖帮手才能够克敌啊。”
外头骑马而来的自然是其余拱卫司的高手。
卓甘棠先行一步,现在其余的人终于赶到了。
卓甘棠只是冷哼道:“你们伤我兄弟性命在前,休得再胡言,快快束手就擒!”
管红梅的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疑惑。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拱卫司的高手们已由梁靖带头已经冲了进来,柳照影这才发现,来的还不止是拱卫司的人,她意外地发现其中还有谢平懋的身影。
管红梅见这阵仗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手指放到嘴边打了个唿哨,于是从一开始就扮作隐形人的素衣教教众们终于开始动作,纷纷和涌入的人们缠斗在一起。
场面一时陷入了混乱。
孟眠春把柳照影往屋里一推,只说:“去看你弟弟,关好门别出来。”
柳照影不愿意,只是扒在门边继续看。
卓甘棠依旧独自挡着偈人和管红梅二人,他早已看穿管红梅的意图,知道她分明是想借着混乱逃跑,反而盯地她更紧了。
也难为这么多手下,她说舍也就舍下了。
因为他看的紧,管红梅想脱身就极难,而同时偈人也已经力竭,他的两条手臂逐渐失去知觉,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大人,我来帮你!”
梁靖解决掉一个素衣教的教众,便飞身到了卓甘棠身边,当他见到卓甘棠身上的伤时,更是双目冒火,恨不得立刻与他们同归于尽。
加上他之后,管红梅和偈人更加左右支绌,而素衣教多数教众也被拱卫司的高手和谢平懋带来的人给纷纷制服,其实战局到了此时已经很明了了。
“你先走!”
偈人苍白着脸对管红梅大喊,脸上的血和汗早已经让他难以露出真容。
管红梅不是董八段,也没有要和他上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她当然想走,可是身边的高手越围越多,她就是想走也插翅难飞。
就在这时,偈人大喝一声,竟是使出全身之力祭出一掌,他已是不想活了,根本不惧往卓甘棠的刀锋上冲。
“大人小心!”
梁靖忙要去推卓甘棠,于此同时,管红梅手一扬,突然平地生出了一股白烟来,卓甘棠一惊,知道这些江湖人诡计多端,竟是还留着这手,他顾不得自己,忙大喊:“别让她跑了!”
偈人的半掌被避开了,还有半掌却是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梁靖胸口,顿时梁靖吐出一大口鲜血。
卓甘棠咬牙,刀落就挑断了偈人的右手手筋。
“梁佥事!”
梁靖的受伤被旁边的人都看在了眼里,几个人自然都对偈人感到大怒,转身挥刀,重重白烟里,卓甘棠想喊已经来不及了,一句“住手”硬生生梗在了喉咙里。
立刻,偈人胸口就戳出来了两个刀尖。
他似乎是早已料到,或者是打出那一掌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想活了,他的两条手臂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和强行运功后已经废了,即便卓甘棠不挑他的手筋,他也逃不出几位大内高手的围堵。
吐出一口血,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挑衅地看向了卓甘棠,
卓甘棠咬牙,“快找另一个!”
白烟之中,只有他们自己的声音。
“别打,是我!”
“人呢?”
未几,白烟散去,管红梅却早已踪影不在,只留几个年轻的拱卫司侍卫面面相觑。
就在那短短的瞬间,她就已经脱身而去。
偈人仰倒在地上,整张脸青白异常,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刚才挥刀的两个年轻人立刻就知道自己犯下大错,羞愧地低下头,就是在他们分神的当口,管红梅才有机会逃跑的。
卓甘棠也暗恨这些下属的不争气,但是跑了的已经跑了,剩下这一个绝对不能死。
他蹲下身,不顾自己流血的手臂,飞快点住偈人身上几个大穴,要留他一口气。
这是最重要的线索,也是他费心追查素衣教这么久最有用的证据。
偈人咯咯地笑了,整张脸扭曲地纠结在一起,恶毒地盯着卓甘棠,缓缓地说:“朝廷的大人啊……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卓甘棠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冰冷的视线对上他的:
“埋伏拱卫司、杀杨定风的人是不是你们安排的,说,你上面的人是谁!”
偈人又咯出一大口血,他整个口腔里都是汩汩的血液在流淌,沾满了牙齿,看起来可怕又狰狞,但他自己却觉得美味,又咽了一口,慢慢说:“你猜啊……唉,为了练功,我吃过很多人的心肝,也喝过很多人的血,不过都不如我自己的啊……等我死了,麻烦大人把我的心肝挖出来塞在我嘴里好不好,也让我尝尝味道?答应我了,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这个畜生!”
卓甘棠旁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你说!”
卓甘棠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不答应……那就算了。”
偈人继续咧开血盆大口笑了笑,然后突然闭目,卓甘棠知道不对,再要伸手却是感觉到他体内一股极强的内力反抗着他,下一刻,偈人一个抽搐,就七窍流血,头一歪彻底了没了呼吸。
“大、大人,这、这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