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拴听到孟眠春这么说很诧异:
“孟少爷,你不是说不收我们的钱吗?”
孟眠春冷笑:“有那么好的事呢?白给你吃白给你穿啊。”
阿拴鼓着脸嘟起嘴,那他病还没好的时候,是谁半夜过来说了一堆莫名让人感动的话,意思是让他不要多想不用操心,自己根本不在乎多一个两个吃白饭的云云……
骗子!
这个大骗子!
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此时他的嘴脸就像街上没钱就要赶人的客栈刻薄掌柜。
孟眠春没看注意到阿拴愤怒的表情,当然他也不是真的要收租来的,他四下看了一圈,皱眉又问了一遍:“柳照真的出去了?”
阿拴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他怎么天天去找张秀才?”孟眠春不满地说:“那小子愣头愣脑的,有些事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但柳照影就是宁愿去问张秀才也没来麻烦他。
阿拴说道:“好像这回他们挺多人的呢,要去什么什么山上,有个什么什么会的……”
他只是随便问了柳照影一句,早不记得她和自己说的是哪里要去干嘛。
“反正看样子是挺急的。”
孟眠春搓了搓下巴,心想反正他今天也没事,便对阿拴道:“我们也去怎么样?你哥不带你,我带你。”
阿拴惊讶,然后有点不满地望向他:
“孟少爷,你也不用追债追到这等地步吧?我还在这儿,哥哥也跑不了。”
孟眠春:“……”
这臭小子果然是柳照的亲弟弟。
“你去不去?”
孟眠春改威胁了,伸手敲了他一个毛栗子。
阿拴捂着脑袋求饶:“别敲我脑袋!”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敲你脑袋一下怎么了?说,去不去?”
“但我有一个条件。”
阿拴立刻认怂。
“讲。”
“把修麟哥也带上。”
无论何时都不忘记兄弟。
孟眠春不耐烦地同意了。
但其实一出门,孟眠春就发现他还是对阿拴这个臭小子过分高估了。
他说不记得柳照影说的地方原来不是骗他的,他是真的不记得。
而金陵城内外有多少“什么什么山”啊?!
而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只知道在一座山上,此时可能在开一个品画会,而那里会有很多知名不知名的画师参与。
孟眠春本来就是一时临时起意要去讨债的,没打听清楚要怎么找过去?
修麟和阿拴倒是无所谓,他们只要出门就开心。
孟眠春心想:难道我今天就专门是来带孩子的?
总之先往城外走吧。
“是谢公子!”
阿拴探出头去看风景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人,便热情地挥手打了个招呼。
谢平懋坐在马上,也认出了孟眠春的马车,驱马过来便微笑着和他们点点头,孟眠春看到他则是面无表情,招呼打得敷衍的不能再敷衍。
谢平懋一向是不与他一般见识的,对修麟和阿拴倒是极温和,问道:“你哥哥呢?”
阿拴刚要回答,就感觉屁股被人轻轻踢了一脚,当然是孟眠春。
让他闭嘴的意思。
阿拴其实也是真的说不出来柳照影去哪儿了,只好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出来玩的……谢公子你去哪里呢?”
谢平懋没有看轻小孩子的意思,笑着认真回答他说:“是去清凉山上,今日那里有一个鹿鸣宴,我约了朋友同行,会有很多画师参与,方大家也在……”
阿拴立刻眼睛一亮:“鹿鸣宴?那里好像就是……”
柳照影去的地方啊。
可他话没说完就被孟眠春捂住了嘴巴按住头给塞回了车厢。
跟着谢平懋就在马车车窗里看见了孟眠春的半张脸。
他侧目望来:
“谢三公子,你可真是空闲啊,什么鹿鸣鸡鸣的宴会都能让你赶上,也不知你哪个朋友和你一样这么闲的?”
他只觉得哪里这么巧,柳照影在清凉山,谢平懋就也要去清凉山的,说不定是早就约好的。
孟小国舅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已然忘记了刚见面的时候谢平懋就问阿拴柳照影去了哪里。
谢平懋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后就有两三个年轻人跟着策马而来。
“冉之,怎么了?这是谁?”
问话的人其实孟眠春也见过,是金陵某位大人家中的公子,但他一向不喜欢理睬这些小喽啰,当然名字都记不住。
谢平懋道:“是孟小国舅。”
那人显然一惊,马上就要下马让谢平懋为他引见。
孟眠春立刻就将车窗的帘子一放,冷声说:“走。”
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连句告别也没有,完全也不顾那人有多尴尬。
谢平懋摇摇头,对身后的年轻人道:“这就是你们都不认识他的缘故了。”
其余两个本来也想结识一下孟眠春的人此时也都立刻心有戚戚,心想:这位果真是如传言一般,不,比传言更过分,不认识也好,认识了还不得时时被他把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而孟眠春靠回了马车车壁,吩咐车夫:“去清凉山。”
阿拴张了张嘴想说话,他还真要去讨债啊?
修麟不耐烦在马车里颠簸,问孟眠春道:“反正都是同一条路,我能不能跟谢三公子去骑马?”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和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比起来,谢平懋可以做到让每一个人如沐春风。
“骑什么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