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照影真的不反对,王三娘就说:“既然这样,我倒是知道还有人想要这种画……”
她指指已经卷起来的画卷。
“只是她们却不方便上门,得让你过去才行哦。”
她暧昧地朝柳照影眨眨眼。
柳照影被偷走的那八十两银子还没有消息,她如今尚且有空闲,钱自然是要赚的。
见柳照影一口答应下来,王三娘马上就说:“那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我带你过去。”
于是,柳照影就真正地暂时成为了一个——春宫画师。
第二天白天,柳照影就上街采买了一些必备的笔墨丹青,利用有限的时间赶工画了两幅比较简单的春宫图,还差点被阿拴看见,柳照影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糊弄过去。
要是她不小心把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带歪了,那可真是没脸去见他死去的爹娘了。
下午,太阳还未下山,王三娘就来敲柳照影的房门了,两人一道收拾了东西出门,一路到了夜间金陵最热闹繁华的秦淮河畔,这里原来是珠市,如今桥楼林立,画舫无数,欢楼彩缚,完全是男人们的天堂,不过此时这里还未热闹起来。
柳照影立刻就明白了今天自己的客人是谁了。
王三娘今天也打扮了一新,看起来格外光彩照人,领着柳照影进了一间名叫画月楼的妓馆。
柳照影一点都不意外王三娘会带她来这样的地方,昨天她对自己笑得那么暧昧,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顾客了。
王三娘甩着帕子走进门,说着:“我年轻的时候和这里的老板娘有点患难交情,唉,她如今都经营这样大一间花楼了,我却还是个没出息的。”
柳照影笑了笑,没接话。
现在还没到秦楼楚馆营业的时候,楼里的姑娘们多空闲着,知道王三娘来了,竟有好几个都冒出头来打招呼,嘻嘻哈哈笑着称呼她为三姐,可见关系很好。
柳照影的一席朴素青衣和这里格格不入,但她生得好看,又是年轻,好几个大胆的姑娘就站在二楼盯着她吃吃地笑,甚至有一个把手里的帕子往她身上丢,被柳照影侧身避过了。
“好了,你们这群狐狸精别胡闹,你们小苏姐呢?”
王三娘佯怒,瞪了她们几眼。
“小苏姐今天正歇着,三姐来了正好和我们一起用晚饭呢。”
一个明显年纪地位较长的姑娘款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她身段纤长,眉眼清秀,似水墨画中的仕女,身上不仅没有半丝风尘味,还有一种欢场女子身上极少见的典雅庄重气质。
这样的姑娘,柳照影在京城见得不少,宫里多数女官就是这种类型的。
可她没想到这金陵画月楼里还能出这样一个人物。
“原来是冉冉,倒是多日不见你了。”
王三娘显然和她也是熟识的。
云冉冉点头含笑,目光落在了王三娘身后的柳照影身上。
她在风月场中多年,眼光自然不错,那少年显然不是风月中人,极少涉足这样的场地,可又不像是那些第一次来开荤的愣头青,受了调戏就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他很从容也很礼貌,甚至目光和自己对上的时候还友善地点了点头。
云冉冉带着几分好奇将王三娘和柳照影请上了二楼待客的雅间,王三娘便介绍:“这位小兄弟是春宫画师,画技不错,我今天特地带来让你们看看。”
以前这事她都是和苏蘅谈的,既然今天苏蘅病了,那如今画月楼里自然是云冉冉说了算。
云冉冉打量了柳照影一番,说:“既然是三姐带来的人,也没有什么信不过的,柳公子,你把画带来了?”
柳照影落落大方地把画拿出展开,一点都没有扭捏,倒是云冉冉瞟了几眼后脸颊上泛起了一片红云。
“画技确实很好。既然这样,柳公子,今天有个姐妹正好想求一幅画,你就跟我去她屋里吧?”
青楼里的姑娘们房中自然是多有准备春宫图给客人助兴的,还经常需要根据客人的要求更换,可是厉害的春宫画师毕竟不多,所以今次柳照影出现,云冉冉没怎么考较就让她开始工作了。
王三娘挥着手叮嘱她:“我去后头见苏蘅,你放心,这里的姐姐妹妹不会吃了你的。”
柳照影于是收拾起画具跟云冉冉去见她今日的顾客了。
这间房的主人是个懒起的,云冉冉带着柳照影走进门就不客气地呵斥门边的小丫头说:“点那么浓的香,也不知道给你们姑娘开窗透透风。”
“你吼她做什么……”
一声娇软的嗓音从重重缎帘后面透出来。
云冉冉说:“我不说她她不知道规矩,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起,晚上贵客来了你就打算这副模样见他?”
缎帘被唰地一声拉开了,一个绝色美人披着满头青丝出现在柳照影眼前。
这美人身材不似云冉冉苗条纤瘦,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皮肤雪白,眉眼唇鼻更是精致秀丽,尚未上妆就有这等美貌,连柳照影都要忍不住在心底赞一声。
云冉冉见她浑不在意地袒露出半个肩膀和胸口大片雪肤,忍不住说:“把衣服穿穿好,像什么样子。”
美人却是一哼,说着:“我们这等人,穿不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云冉冉脸色立刻冷了。
原来是个傲的,柳照影心想,而她敢这样顶撞云冉冉,拥有着这等规格的起居用度,生了这样得天独厚的美貌,想必是画月楼的头牌娘子了。
“凌波,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