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亲自面圣!”完颜麻颇脸都气紫了,都说汉人坏,确实坏,而且是根上带的。没听王诜说嘛,这些坏招都是他们祖宗想出来的。
“我们汉人祖宗说过,不能放虎归山。麻颇大人只管派人前往,贵国皇帝如果不答应,本王就把你放到中间那座京观的最上面,反正也是要打仗,能少一个敌人就容易一分,您说是吧?来人啊,请麻颇大人去房间休息,没有本王命令,谁也不许见!”
洪涛还嫌把汉人祖宗糟践的不够,又添上了一笔,说翻脸就翻脸,顺便还要拿人家和谈使节当人质,估计下次大宋再提和谈的事儿,金国皇帝打死也不会信了。
其实吧,这是个谬论。能打赢,虐待使节多少次,失败者也得乖乖坐到谈判桌上来,再不乐意也得咬着牙答应条件。打不赢,把使节当亲爹伺候,该谈不拢还是谈不拢,该挨揍还是挨揍。和谈的成功与否,与杀不杀使节没啥直接关系。
打也打不过,守也守不住,敢不给还要搭上亲弟弟的性命。最麻烦的就是大宋的和谈使节太麻烦,收买不成、威逼不成、欺骗也不成。这位大宋摄政王的权利还极大,说增兵就增兵、说进攻就进攻,完全不受朝廷的羁绊。
遇上这么一个对手,完颜劾里鉢算是没辙了,终于在八月初,授权弟弟完颜麻颇出使开封面见大宋皇帝,签订了宋金两国的第一份和平协定。
承认大宋的兄长国地位,每年纳贡人参、貂皮、名马、北珠、俊鹰若干,归还五州之地并重新划定两国边境,双方在大同府宣德、武州、檀州古北镇、石城开辟四个互榷场,开放金州苏州、耀州、图门江三个沿海口岸,允许持有大宋官凭的十支商队进入金国贸易,并享受治外法权,放弃与高丽朝廷的一切协议。
在这份协议里,头一次出现了海疆的概念,洪涛坚持要把大海也像陆地一样划分边界,具体做法就是从幽州最东临海的军寨划一条实际上看不到的线直连金州,此线以北的海域归金国所有,此线以南归大宋所有。
并不是说金国的船只不能越线向南,也不是不让大宋船只越线北往。这条线只限制武装船只,也就是大宋水师和金国水师的兵船,对民间船只不限制。
但只要跨越了这条线,不管你是百姓还是官员,就都要遵守对方的法律了,否则被抓到之后就会被以所属国家的律法判处。
对于这款条纹,不光赵佣想不出来目的,就连委员会的委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海疆,大海上画根线,谁也看不见摸不着,只能用经纬度在地图上很抽象的表示。别说金国人,就算在大宋,能知道经纬度概念的,除了新军、情报部门、少部分领航员、长江学院的毕业生之外,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员百姓也没听说过。
在地图上画一条疆界、双方签字用印容易,可如何执行呢?总不能整天派大量船只去海上巡逻,看到越线的金国船只就过去告知一声,你们国界了!
“做事要有前瞻性,尤其是国与国之间的正式协定,把能想到的东西落在纸面上,有没有用以后再说。海疆早晚要有用的,经纬度坐标也不可能永远在小范围内使用。”
“这次金国皇帝就提出了要派遣子弟来长江学院学习,本王以学业过难,循序渐进为由,让他们的子弟先入小学、中学。但五年后他们依旧要进入长江学院,到时候金国高层也就会明白经纬度的概念,再画这条线怕就没有这么随意了。”
“不管金国能存在多少年,多此一举总比不闻不问强,它毕竟是要载入史册的,可以从历史方面证明,大宋曾经是这片海域的主人,哪怕我们的子孙不孝把它丢了,将来再打官司的时候也有据可查。”
在这个年代标示海疆确实没啥实质意义,但洪涛想得已经不是远了,而是超远。几百年、上千年之后,只要大宋的史料不完全被毁,这份材料就是史实,有可能会对后世子孙产生很大作用。当然了,也可能没用,在这方面洪涛一点不怕麻烦,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他也会去全力争取。
没事儿下几步闲棋是他的习惯也是爱好,这些棋子有可能闲几年、十几年,也有可能一闲就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
但只要遇到机会,一步闲棋保不齐就能左右整个棋局,属于投入非常小、收益无限高的大手笔,最能展示智商和眼光。
现在就有一步闲棋越上了舞台中央,大宋和金国的儒州之战结束四个多月,刚刚签订完儒州之盟,大海另一头就乱了。
九月初,一艘大海船出现在长江口,向静海县令递交正是国书,要求觐见大宋皇帝。来人自称蒋之梁,字仲权,乃宋人之后,漂泊海外荒岛自成一国。这次来觐见大宋皇帝,就是想认祖归宗,求大宋赐封。
静海县令看着这艘大船怎么看怎么眼熟,当初往扬子镇运送兵将的几艘大海船不就是这个模样嘛,那时候可没说是啥海外汉人,而是挂着杭州钱家的旗号。
但这位县令没说什么,只让船只现在静海县停靠,船上所有人等不许下船随意走动,然后亲自拿着国书骑快马直奔扬子镇摄政王府。
不管是不是摄政王的熟人,既然人家拿着国书来了,走的又是公对公的套路,那就别乱说乱想。现在的摄政王已经不是当初有名无实的凉王了,跺跺脚大宋、吐蕃、金国,包括高丽王朝都得晃,多这种嘴有害无利。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