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澈搬到王福的府邸这事儿夏侯渊知道,至于原因,夏侯渊也知道,只是搬过去之后,就鲜少见到王澈在县衙这边露面了,这几天王澈不在,夏侯渊也看出来,曹满的兴致明显不高,脸上连笑意都看不着了,整日不就是在前厅听他们汇报事情,就是自己在书房,梳理着顿丘县内的事情。
有时候夏侯渊也在想,主公与先生之间,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吗?
夏侯渊是个钢铁直男,糙汉子一个,哪儿能看得出来曹满的心思,也看不出曹满与王澈之间不和曹满与他们之间不一样的地方来。
但是夏侯渊知道,话说说道这儿就够了,再往下说,明显就是要自己找不自在了,因此,夏侯渊很是聪明的将话题转了个弯儿。
“主公,您说的,今年会有蝗灾,是真的吗?”夏侯渊压低了声音问道。
“从目前来看,是。”曹满说道:“先前也是阿澈说的,听了阿澈的话之后,我还专门带着人去地里看了看,果然如同阿澈所说的那样。”
曹满带着人,带着工具到地头上走了一圈儿,让人在地里撅了个土坑,往下这么一挖,还真的看到了蝗虫卵,密密麻麻的,恶心的不得了,数量之多,令人头皮发麻,回来之后曹满连午饭都吃不下去了。
“现在除却咱们的准备之外,是丝毫办法都没有,先前也与百姓说,要百姓多养些鸡鸭,鸡鸭在田间自己刨食吃,或许能灭掉一部分,但是现在看来,显然百姓们并没有将我当初说的话听进去,百姓们家里养鸡鸭的,鲜少。”曹满无奈叹息一声:“蝗灾的事儿,是板上钉钉了。”
就等这地里头的那些蝗虫卵都孵化出来了,那数量,触目惊心。
夏侯渊闻言,点了点头:“从开年到现在,一场雨都没有下,加上主公在田里看到的那些蝗虫卵,不过,此事真的不能告诉百姓吗?地里的那些蝗虫卵可是实打实的......”
“事情传出去,你觉得朝廷会如何?”曹满说道:“若是仅仅是朝廷的问题,即便是我说给百姓听,能够让百姓避过这一难,我豁出去也没什么,关键是,有用吗?百姓们会信?即便是让他们看到地里的蝗虫卵,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是上天的惩罚,只会更加耗费钱财,建造蝗神庙,而后给足了香火,乞求苍天神灵的庇佑,而且,事情传到洛阳,再经过宦官们的添油加醋,曹家这才从风口浪尖上下来,又要被放在热锅上炙烤。”
百姓不信,洛阳城里也有人盯着曹满。
无论这一步怎么走,结果都是如此,曹满也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法。
而且,若是发蝗灾,也不会就仅仅顿丘县这一处有蝗灾,这一片儿别的地方也会有,即便是顿丘县解决了大部分,但是别的地方的蝗虫仍旧会跑过来。
原本曹满对于蝗灾的事情,见解与大部分人也是一样,但是自从王澈与曹满说了蝗虫的习性与繁殖之后,曹满也认同了王澈说的话,再结合去年冬天与今年开年到现在气候,也印证了王澈所说的,因此,曹满现在对于所谓的“蝗神”这俩字,连笔划都不相信。
要是真有神,有为何看着他的子民饱受乱世之苦。
都说天子是上天的儿子,苍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儿子糟践这江山,糟践大汉朝的百姓?
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夏侯渊听了曹满的话,心中也是一阵复杂,明明知道的事情,但是在大环境之下,就是这么无能为力。
人啊,真是渺小。
“主公放心,此事属下一定尽力准备。”夏侯渊说道。
蝗灾一旦发生,那就是荒野千里饿殍遍地的景象,夏侯渊经历过饥荒,当年他他为曹操顶罪入狱,后来经曹家的营救才得以出来,出来之后,时逢豫州、兖州大乱,闹饥荒,他舍弃了自己的幼子,而养活了亡弟的孤女。
这样的经历,印象能不深刻吗?
因此,夏侯渊不愿意见到百姓因为蝗灾而闹饥荒,而饿死人,因为一旦想到这些,他就想到当年的事情,想到自己死去的儿子,心里的难受劲儿,旁人是感受不到的。
他也不想让这样的惨剧发生更多。
曹满也知道早年间夏侯渊的经历,因此将这件事交给夏侯渊去做,夏侯渊定然会尽力准备,而且,此事由他来做,也能纾解一下他心中的痛苦吧,这份痛苦总是憋在心里也是难受,总要有个机会宣泄出来,如今既然知道不久的将来会有蝗灾,那就让夏侯渊,多出一份力,给他个心里安慰吧,因为他现如今这么做,至少已经是竭尽全力,问心无愧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县衙之中储备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不仅仅是网子麻袋之类的,还有派遣的人从洛阳城采购的粮食,都源源不断的运送到了顿丘这边来。
这会儿的粮食价钱虽然高,但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一旦有了灾,这粮食的价钱,水涨船高,涨价一发不可收拾,总有些心思不正的,想要发灾难财。
不要将世家大户们想的太善良,当然,有善良的,但是实在是太少,曹满可不敢将希望偶读寄托在他们身上,不要说别人,就是曹家,也是如此。
大灾的时候,曹家虽然有钱有粮,但也不会出资,出粮食,赈济灾民,曹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是曹家真的开仓放粮,给钱给粮,那叫越俎代庖。
王福的府邸这边,夏侯惇依旧日常训练仆从,而典韦将王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