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他向来身体强健,怎会突然病重?”
叶凝香压低着声音,看着太医的眼中透着浓烈的愤怒,好像不管太医如何作答,她都会毫不留情地要了他们的性命似的。
“国……国丈大人是一时急火攻心,造成心脏堵塞才会……才会突然病亡。”
太医院的院长大人一边磕着头,一边用瑟瑟发抖的声音朝叶凝香说道。
原来她这父亲是因为急火攻心而去世的,而这急火应该也是因为他两个至亲至爱的亲人被流放西北荒漠而产生的。说到底竟是她叶凝香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
叶凝香与她这父亲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过她这父亲却是个十足的大好人,一辈子老实本分,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如今因为他妻儿之事忧愤而亡,叶凝香的心中很是酸楚,抱着叶老爹的尸体整整一夜才将叶老爹放入棺椁之中。
第二日,叶凝香换好孝衣跪在叶老爹的灵堂前,虽没有落泪,可是表情严肃,面容憔悴。一连串物体间相互摩擦的声音传入叶凝香的耳朵,叶凝香缓缓抬起头,朝那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萧青羽正坐着轮椅朝叶凝香驶来,那声音正是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皇上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来看看将亲生父亲气死的我如今是有多狼狈。”
萧青羽长叹了口气,双目凝视着叶凝香,温润的眼眸中透着些许坚毅。
“逝者已矣,还望凝香能够节哀顺变。如今朝局波诡云谲,凝香若是不想被我或是冯敬之反击落得失败的境地,眼下就该重振旗鼓,紧密筹谋。”
“你……你为何要如此提点我?”
叶凝香抬起头,眼眸正对上萧青羽的眼,眼中没有了仇怨,也没有从前伪装的虚情假意,只是十分真诚地看着萧青羽,很希望萧青羽能给她个真挚的答案。
“若是有朝一日朕败了,朕希望是败在你的手下,而不是冯敬之或者其他权臣的手下。”
随后,萧青羽露出一个坦然的,却可以直击心灵的微笑,让叶凝香的内心如触电一般酸软、刺痛。她别过脸,再没勇气看向萧青羽。而萧青羽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在叶凝香的身边,直到深夜。
萧青羽对叶凝香的提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从那日起叶凝香变得更加深沉,更加冷静,处事也更加果断。这日是叶老爹的头七,叶凝香刚刚出宫祭拜完叶老爹,便片刻不歇息地去到京城禁军大营寻来了荣国公魏询。
他们是要一块儿去一个地方,太尉府邸周寅的住处。虽说丞相冯敬之权势炙手可热,在朝堂上可谓是呼风唤雨,然而他毕竟属文官,军权并不直接由他掌管。
而这个平日里低调许多的太尉周寅就不同了,虽说周寅没有冯敬之那般高调,不过却是实实在在地掌管着瑞国大半的军权,萧青羽病重后,这瑞国一切军中事宜都是由周寅来处理。所以说这周寅是叶凝香夺权道路上必须要拉拢到手的人。
叶凝香与魏询进入太尉府中时,周寅正在府中处理军务。大概是身居高位时间久了,见到叶凝香和魏询两个身份不低的人突然到访,周寅倒也没有多大吃惊以及尊敬的意思。
周寅十分随意地将叶凝香和魏询引入客厅,吩咐下人沏了一壶很普通的茶,随后开门见山道:“叶皇后与荣国公一道来访,可是看中了微臣手中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权力?”
叶凝香端起茶杯,先是不紧不慢地闻了闻溢出的茶香,又喝了口茶,才开口回应道:“不错。本宫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周大人手上的兵权。”
周寅冷笑,看着叶凝香的眼中透着满满的不屑,似乎对于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很是轻视。
“大瑞国的规矩,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叶皇后这是逾矩了。更何况这争权夺势这种事情向来也都是男人的事,似乎与叶皇后也没多大关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魏询终于开了口,不知是上了些年岁还是当了驸马身居高位的缘故,近两年魏询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说外表还是依旧的温文儒雅,书生气十足,可是从他的骨子里却无时无刻不散发处一种尊贵之气,让人不敢忤逆。
“询总觉得周大人是个思想开化的人,却不想周大人这男尊女卑的思想竟也是根深蒂固的。”
魏询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继续道:“如今皇上病重,朝局不稳,只要是有治国安邦之才的人,我们这些人臣不就是该支持,该鼎力相助吗!至于这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差别?”
此话一出,周寅干脆起了身,脸色也冷了下来,颇有种下定决心与叶凝香死磕到底的意味。
“叶皇后的请求,下官恕难从命,下官还有公务处理,不能继续陪伴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按理说周寅这样直白地拒绝叶凝香,叶凝香该万分恼火才对,可是在周寅刚要走出屋子的时候,叶凝香竟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声停止后,叶凝香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周大人,本宫若是没记错,你除了有个儿子,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吧!”
周寅听这话,原本孤傲的脸容明显变了变,眸中露出浓烈的担忧之色。
“你怎会知道我女儿的事?”
原来这周寅少时从军前便娶了一个与他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女子为妻,后来周寅参军屡立战功,得到上级将领的赏识,更得到了前任太尉大人之女的青睐。
为了仕途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