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不能确定这个方法是否就能救回姬青。”
林轩看着姜澜，他很期待这个人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姜澜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他将痛苦深藏在心底，转身看了一眼军人们推着的担架。
“你们准备怎么做？”
“封神。”
姜澜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张口结舌地看着面前的林轩。
这个人当然不会说谎。
但是相比他说的东西，姜澜更愿意相信他会说谎。
“世网娱？”
“没错。”
姜澜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阻止，但他的理智在本能之前告诉他，这是最后的希望。
现代医学已经十分发达，就算是失血休克这么久，姬青也不会死亡，但他能否找回理智，并不是科学能够解决的问题。
“靠着这种办法活过来的姬青……他算是什么？”
“一个拥有人类最强武器的战士，”林轩看着姜澜，自嘲地笑笑，“别嫉妒他，姬青一半是因为运气好，一半是因为够坚定。那不是你这种聪明人能做到的事情。”
“世网娱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操纵的东西……”姜澜觉得他的理智正以截然相反的方式与他的情感一起折磨着他自己，“源树清能够封神，是因为他本来就拥有异能。”
“而且他还用技术方式修改了世网娱的运行机制，”林轩很清楚姜澜在说什么，他有备而来，“你在担心我们的计划会失败？那很有可能。”
姜澜一时无言。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瞬间。
然后记忆闪动，姜澜发现他已经忘记了原以为会永远记住的那个瞬间。
那个他亲眼看着同事死在自己面前的瞬间。
三十一世纪的世界中，人类非自然死亡的数量已经大大降低。
但姜澜依然亲眼见证过一次这样的稀有事件。
只不过，他已经忘记了那个瞬间。
现在留在姜澜脑海中的，是他在葬礼结束一个月之后，深夜从睡梦中醒来，清醒时发现自己就站在同事的坟墓前。
天气清爽，满月明亮得不可思议。
但姜澜心中一片冰冷。
他甚至有点困惑，但最终还是确信，这个他熟悉的人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你准备怎么做？”
……
姬青被封死在世网娱终端里。
姜澜觉得那像是一具后现代主义的棺材。
军方的研究所为这个终端附上了完善的维生系统，他可以让姬青在无意识的状态中一直生存。
但姜澜还是会忍不住怀疑，姬青无法进入世网娱，他要怎么才能接受崇拜，成为神明。
“这个月世网娱上线的第二世界已经确定了，你不去试试吗？”
林轩永远神出鬼没，姜澜是一个警觉的老警察，但他从来没有察觉到林轩的出现。
“我记得他们本来说，从这个月开始要慢慢开放更多第二世界？为什么还是只有一个？”
“因为我们需要这个第二世界让姬青封神。”
姜澜抬起头看了林轩一眼。
他太累了，已经没办法想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足够吗？”
“不知道。”
林轩走到姜澜身边，与他并肩站立，看着维生舱中的姬青。
“这是最新科技的结晶，放心，他可以靠着这个维持健康长达十年。”
姜澜无声地笑笑。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笑笑。
“十年……”
“你知不知道，如果是在小说里，这句话说完之后，就应该出来一行字，十年后。”
林轩无声地笑笑：“抱歉，我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担心姬青，不过请相信我们，我们已经尽了全力。”
“而……”
林轩深深地吸了口气：“当我们尽全力的时候，就一定会成功。”
“希望如此……”
林轩打断了姜澜的感叹：“这儿有几个人需要你帮忙。”
“是谁？”
姜澜跟着林轩走出病房，穿过走廊，最后来到一个房间。
在那里，他看到了卫清和李群。
“好久不见。”
姜澜对着两人点点头。
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姜澜忙着照顾姬青，对着他的亲朋好友撒谎，在各种文件上面签字，而卫清和李群则是在为林轩的计划做准备。
世网娱几乎已经彻底失控了。
它原本应该是被代表着世界各国的股东会掌控的庞然大物，因为过於沉重，所以只能随波逐流的航船，但现在却变成了逆流而上的小船。
上面掌握着一切，而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新的第二世界已经完成了，基本上，这就是姬青的主药。”
姜澜点点头，坐到两人对面。
“一个月？”
“一个月，如果超过这个时间，那希望就十分渺茫，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卫清对着姜澜笑笑：“放心，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姜澜没有笑，他疲惫地仰头倒在椅背上。
“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卫清沉默了一下。
“扮演一个角色。”
“嗯？”
姜澜有点意外，有点困惑。
“扮演你自己。”
“什么？”
李群开始向姜澜解释：“我们希望能够更有说服力一点。”
姜澜有点疑惑。
但他还是点头了。
……
源树清的室友登上了世网娱。
他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见到源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