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商定离开,次日周娇也随着一个娘、一个妈——这两位上街。
公婆回去了,总得给他们带些土特产回去当手礼送人。京城没有什么土特产,倒是蜜饯糕点不错。
还有张老二这次过来,她瞧着估计连他家里的存货都带给她家还不止,这番心意就不是用点那些小玩意就能回礼。
现如今虽说这座古老的城市开始日新月异。街上每个一段时间都能看到明显变化,可物资还是缺乏,票券还是王道。
幸好她家四个人上班,她这个人又懒得去排队,倒是跟亲朋好友们换了换快过期的票券,如今积累了不少。
想回礼总要送到对方急需处,而一个家庭无非绕着“衣食住行”这四个方面。
吃?开春了,以林菊花的妙手,她不担心。
住,行,也不是眼前的事情。
那唯一也就是在“衣”上面。看这次石头小两口和麦穗提着三床厚被子和褥子,还有各自新衣服,估计家里是布票片都不存了。
周娇自认是俗人,她直接将手上布票全花了——回头给张老二带回去,是换什么都可以。
要不是布票有地方限制,她都直接给票。
至于最时髦的的确良布料,它属于非控制商品,价格有些小贵了,不止舍不得,还被一帮子小娘们给抢了。
难得逛一次街,等回去时加上她妈包圆的架势,这一天归家时又是夜幕降临,全家翘首以待地伸长脖子。
“其实布料什么的还是小事,二哥有制服,市面上还有土布和一些高档布料也不用票,最缺的倒是食用油。不用多好,棉籽油就很受欢迎。”
周娇眨了眨眼,“我这最差的都是大豆油。”
张国庆闻言轻笑出声,“我没让你给他油。爹娘那十斤已经是极限,多了带列车上不安全。”
不安全?是检查,还是防火?
周娇没问。反正要是捅出他们家这么多油,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张国庆,谁让你身处后勤?
周娇无语地斜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么?
“我找战友借了些军票,你这就少装点。二哥这人矫情,多了又会说我不会过日子。”
周娇立即打趣道:“不是说你傻?”
她可是已经偷听到两次张老二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说他傻……
嗯,第一次张国庆买了烤鸭进门——你咋就这么傻?还一下子买了三只!咋就不想想早些年灾害饿死多少人?
第二次应该是哥俩提到老人的赡养费——你咋就这么傻?爹娘都给了,咋就不给你老丈人?周叔不收钱不也收到心意啦?
总之,是各种的嫌弃鄙视。
哈哈哈……真是太逗了。
张国庆拍着怀里笑瘫的媳妇,无语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他二哥的用心良苦,无非是担心自己这个女婿被老丈人轻视。
可是他家真跟别人不同。
他又不好说,一家子的钱都是他媳妇管,给不给老丈人孝顺钱都一样,更不好意思说他老丈人恨不得他都改成姓周了。
而且不是他夸自己岳父岳母有多好。
他爹娘是偏爱他,可他们心里有三个儿子,而岳父岳母他们视自己如亲生子,给的是百分百的爱。
外人谁不说他老丈人最疼的是闺女,最信任的人是自己?
“今天下班我带他们去了一趟学校。”
“哦,孩子们好吧?”
张国庆不以为然道:“如何会不好?他们几个可不比别人,不止国家补贴,各个都是有钱的主。”
“室友呢?”
“女孩子宿舍不好进去,据说不错。石头那边有袁家和石家小辈一个宿舍没必要担心。咱们五一嘛,很有他老子当年的风采。”
张国庆提到儿子,眉开色舞地附在她耳边,“这小子心眼多,才两天就当上代理班长。开学典礼当了新生代表上台讲话,据说礼堂掌声一直响了五分钟。”
周娇从来不担心三个儿子的能力,尤其五一,他天生的心眼多。倒是平安和六一,这两天在学校也不知如何?
媳妇心中的担忧,张国庆如何不知?
他乐呵呵地笑道:“可惜短时间不能去见平安和六一,不过我已经给老教官打电话,怎么也要经常去瞧瞧他不是?”
周娇闻言一喜,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张国庆顿时失笑:“傻媳妇!你忘了你男人好歹当年也是拿了全项第一?爸他不适合出现,不代表我不能去见各位教官。”
“上次我们宿舍八个人聚会之前就去了一趟学校,你以为你男人真是吃饱了撑的去怀念什么军训生活?”
张国庆说着得意地比了一个手势,“射击,我还是第一。身手,十招还是撂倒老教官,我虽然是文职,还是这个。”
“而六一平时已经能和我打平,更不要说平安比他大了好几岁。真要比起来,他们三兄弟就差了阅历。”
“不过他们有一点又比我好,从小受的教育不同。我五岁还在孤儿院费劲脑汁地想该如何讨好大人,他们已经学会了如何对付人。
10岁我的世界就是学习再学习,孩子们呢,学习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假期到了还窜到军营锻炼。
15岁我正得意洋洋地带着虚假面容应付所有人,而平安呢,7岁就能给出各家的弱点。六一也是,咱们五一更厉害,还给了不少建议。”
张国庆说完欣慰地笑了笑,“所以不用担心孩子们,在我们眼皮底下要是能受到挫折打击倒是好事,我怕就怕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