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周末,市医院的中医门诊部的病人尤其多,特别是闻讯赶来的老病号。
不同于西医的治标不治本。
断了几年的中医还是老一辈们喜欢的国医,尤其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和他那位从画里走出的小徒弟。
——那一手针灸,配上几贴中药,真是药到病除。
唯一可惜的是人家师徒俩人一周也就坐诊这么一天,偶尔还会在门口挂上有急诊,来个暂停半天。
据内部消息说这是有急着动手术的病人需要这对师徒俩人协助,还有的说法是住院部有当官的请他们过去了。
总之各有说道,因而能挂上号的老病号们都能一脸庆幸的同时,又免不了打听这对师徒能不能一周多开诊一天。
话说老大夫不在,小大夫也行啊。年轻人不是该好好工作,怎么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似的?
类似的问题随着病人康复,时间久了经常出现。尤其周娇的二师兄董志超身为院长,更是头疼。
他小师妹搞了一个周乔的化名,可改变不了是同一人。他总不能让她放弃高位,来自己手下吧。
要是能行的通的话,他这个院长换她做都行。
虽然这么想,但不妨碍他发发牢骚。
到了中午快下班时间,董志超特意跑到门诊,好不容易等一对师徒俩人送走最后一位病人,他才叹了口气。
“小师妹,你是不知道你师兄我有多为难。今天又有人问我是不是给你们待遇太低了?医学院那边也让我劝劝师叔,他不去上课,你身为他老人家唯一的、亲传的、关门弟子是不是该替老人家出把力?”
“……那个董老头太可怕了,三天两头地找我,说他是我亲叔,我是董家不孝子,骂的我都抬不起头。”
“小师妹,要不我找几位小大夫给你打下手……”
周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果断打断:“师兄,你是寒颤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医院有几位身怀绝学的老大夫。”
董志超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有何办法!那些病人就看中你跟师叔。他们说你一下针,药到病除。”
周娇哭笑不得地斜了他一眼,随即义正言辞道:“那是心理作用。”
一旁的胡老摸着雪白的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他骄傲的徒弟,打断了还要开口的师侄,“行了,你再说小心吓得她都不敢上医院。”
董志超闻言顿时乐出声。比起大师兄,小师妹还是信得过他的。没瞧这次小师妹就没选择大师兄的军医院。
“我已经让你师父调两个小徒弟过来帮忙。至于董老头那就甭搭理他,他是见到好的,什么都想往他那拉。
也不想想老子一辈子都没给人上过课,去干嘛?让那些小崽子们跟你师妹一样先给我背熟上百本书?
娇娇是一定去不了,瞒不过去就跟他说实话。等天气冷了,这边我也不打算让她经常过来。”
董志超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用他说,自己也不想想师叔一大把年纪了,大冬天还过来坐诊,这万一摔到哪,可就不得了。
“娇丫头快收拾出去,我估计那臭小子也要过来了。”
周娇抿嘴一笑,“师父,我们一起上街吧。”
胡大夫不乐意地摆了摆手,“不去!我都已经跟几个臭老头约好下午喝茶。”
“小师妹,你快去吧,小五应该要到了。”董志超说完,朝胡大夫讨好地笑了笑,“师叔,能不能带上我?”
“你去干嘛?你爹也在。”
“有您老在,我不怕他。”
“滚犊子!又想利用老子。”
周娇背起挎包好笑地朝他们挥了挥手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大门口不远处,张国庆倚靠在车门,正一边时不时地与丈母娘闲聊,一边目不转视地望着门口。
周娇见状眼睛一亮,快步小跑往那跑。
“妈,娇娇来了。”张国庆刚说完,上前相迎,语气带着埋怨,“急什么,我都在这等着呢。”
“怕你们等久了。”
“傻媳妇!快上车,我带你和妈去搓一顿好的。”
缪丽珊进他们上车,听了女婿的话也不戳穿,笑容满面地看着女儿,“饿了没?给你带了点心你先垫垫胃。”
周娇见她要打开糕点盒子,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饿,还是等一下一起用餐。妈,我师父给了我一些侨汇券,你下午可以买个够了。”
缪丽珊顿时乐出声,将身上的挎包打开,露出一叠厚厚的侨汇券,随手抓出一边塞入她手上。
周娇看了看——里面的种类非常多,有粮票、布票、米票、肉票、油票、糖票和各种工业品票等等。
除了零星小面额的以外,其他都是一百元或者两百元面额,限期一年。
“你就不问问哪来的?这里有一万五呢。”
周娇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表弟有没有让黑子传信?”
缪丽珊败兴地斜了她一眼,“就你聪明!早知道听小五的,先拿几张哄哄你。信回去再看。”
周娇也没急着要看信,瞧她妈的笑容就知道缪天铭在国外过得很好。
“小雷汇了一万美金。暗自汇率,黑子取了一万五千七百多现金和侨汇券。我本来要给他零头,结果他死活不要。
这孩子人老实,说小雷也他孩子快要出生,别委屈了孩子,把七百多的侨汇券塞给他。”
周娇闻言点了点头。
“小雷在信里说,你舅舅们问方不方便每个月给我汇零花钱?他觉得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