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伯看了他们都商量好了,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和张爹说道,“大友,村里年底要选举会计和妇女主任。你是怎么想的,这里没外人,我们三兄弟加上周小弟一起合计合计,你家有没有打算谁上去?”
张爹摇了摇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儿子们志不在村里,“我们家没人想当会计和妇女主任。大哥和小弟看看你们家谁合适的,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摇旗呐喊。春明他爹不是想自己家儿子上去吗?这会计还有谁是竞争对手?”
张大伯听了点了点头,“春明他爹年纪大了,有点力不从心。他倒是想把大儿子提上去,可谁答应啊,光他其他儿子就闹翻天。
至于竞争的有刘家的刘家宝,还有萧家的萧大石,一个有文化,初中毕业,就是太年轻估计没戏。还有个萧大石独门独户的,他是精明人,但在张家村估计没人选他。
老三,你家怎么打算?早想好,我和队长叔说说看。队长叔也说年纪大了,过两年也不干了。这换了一茬,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
张小叔张有才听了连忙拒绝,“大哥,我两个儿子都没那个能力。要是民兵队长还可以让青河试试看是不是选中。我看你也别犹豫了,直接就老大上去。他可识字会算账,没有谁比他合适?只有妇女主任,还是算了,都是鸡零狗碎的小事,老娘们一根葱都爱计较,烦人得很。”
张爹笑着打趣张大伯,“大哥,你这副队长就不用退了,还可以干个20年。大后天你去逮头老虎,骑着回村里,绝对没人敢说你老了。”
周孝正失笑,也跟着参合道:“是呢,张大哥,你上去一声大吼,母老虎,快跟我回家。回头让大嫂销了皮给我,看看是大嫂厉害还是母老虎厉害?”
“呵呵,小心你大嫂听到了先削你。”张大伯听了大笑道。“我这副队长都不想当。这生产收获样样要安排,操不完地心,更别说家家户户一点小事。幸好有队长叔在前面,我就搭把手,也就是他威信大,都习惯听他的。”
张小叔好奇地问他,“大哥,现在都有哪几个娘们报妇女主任,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心里有个底?”
“妇女主任一要家庭和睦,二要号召力强,三还要有文化。这么一挑,有文化的都是年轻的,那些小媳妇哪里来的号召力?
队长叔倒是说我们家娇娇最合适,可惜留不住人,提也别提了。算了算,也就前院的张狗子的媳妇叶子,小学毕业,人话不多,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待公公婆婆和和气气的。张狗子人稳重,干活也不偷奸耍滑的,也就她合适。队长叔说了,也就矮个里拔高,总不能让张国树媳妇上去吧?”说完,张大伯自己也乐了。
张小叔想了好久,想起前院确实前几年娶了新媳妇,张狗子媳妇好像还挺有礼貌的,遇到人都打招呼。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小媳妇遇到我们大老爷们都大爷大叔喊,挺有礼貌的,还行。翠花婶当年上来不是连话都打哆嗦,不是也练出来了吗?”
“嗯,这事也就队长叔提了提,还要看大家选谁。周老弟,先喝酒,别光顾听我们瞎掰掰的。这会回来,不再去任务了吧?”
周孝正端起碗,和他碰了碰,“不会了,岁数大了,剩下也就练练兵蛋子。没意外就这么陪着孩子娘和孩子安安稳稳地。”
“那就好,当兵啥的,就是不自由,其他的啥都好。我们家有才当年闹着要当/兵,后来还是我爹不同意,要不然早溜了。”
张小叔喝着酒,听了他大哥说他,放下碗,“我那时都准备好盘/缠了。临走前,爹深夜进山,三天三夜没回来,娘急的都哭了,说就我们三兄弟了,没爹了。那时我才放下心思安心陪着爹娘。当兵一直是我的梦想,也是我唯一的遗憾。”
张大伯好笑的看着他,“你知道爹为啥不让你去当兵不?爹说我们三兄弟不是当兵的料,去了也是给人灭了。他说当兵的就要脑子灵活,心里有成算。说我们不行,我们太一根筋了。老虎沟那年去了十来个人,回来的全是缺胳膊断腿的也就两人。这俩人还是脑子最灵活的,说你去了能缺胳膊断腿的回来算是好的,他怎么敢让你去?不信,你问问周老弟,他战友退伍的有多少?”
张小叔眼巴巴的看着周孝正,周孝正真不忍心泼冷水,可还是要说,“老虎沟那还是好的。我刚进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假过,大冬天的卧倒在大雪地三天三夜不能动都是很寻常的。冻坏了就退伍,有老实憨厚得就直接倒下醒不来,能活下来的都是兵/痞子。现在好多了,世道太平了,当兵也吃香了。”
张大伯站起身替周孝正倒上酒,庆幸地对他说,“周老弟,为了你能平安回来,也为了你能完整的回来,我们啥也不说,都给你敬上这碗酒。没有你们这些军人,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好日子。你们大家都举碗敬你们周叔。”
众人都站起身,朝着周孝正敬酒,纷纷干完碗里得酒。张老爹连忙让他吃菜,今晚刚喝了回来,光一碗饺子垫了垫肚/子。
周孝正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也替张爹倒上一碗酒,端起碗,对他感激地说道:“二哥,我打从知道我家娇娇入你家门,我就不担心她受委屈。你和二嫂人品,我信得过。也谢谢你和二嫂护着她。我知道我家闺女打小你俩没少照顾她。我这心里热乎乎的,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