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埋怨她公公婆婆了?周娇心里有些不痛快。老人家又没花你钱,你管得着吗?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见你男人,你不会去啊。
这会刚从国外回来的周娇还不了解张爹张母经常轮流带上喜子四兄妹,否则真得会甩脸给她看!
当谁都吃饱了撑着管你家的破事?
黄翠兰嘟嘟囔囔地说了一通,说完痛快了,可很快发现周娇一直没接话。她回想一会,发现刚才的话可能让周娇误会。
想到这里,她笑道:“有一次爹娘过去冒着大雨回来,娘都感冒了。花些钱没关系,可这么来回他们身体怎么吃得消,你说对不对?”
周娇闻言轻轻皱了皱眉,“严不严重?去医院了没?不会在家自个捂着退热吧?”
“那倒不会,她吃了你给她留的药,第二天喝了一大碗白米粥就好了。当时可是吓死我们了,这幸好没事,要不然我这心里得愧疚死。”
总算说了人活。
周娇听完婆婆当时问题不大,心情好,也懒得跟外人计较。她笑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娘是称职的好母亲,孩子再大,没在她眼前,她就担心。等大哥这次进修回来,往后在她跟前就没事了。”
黄翠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娘也是好个婆婆……”
“大嫂,今天是娘生日,咱们高兴点。”
周娇说完见她怔住,想想劝道:“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没事也多出去走走,这人老窝在家里对着干不完的家务活,心情能好得了?现在连麦苗都能生活自理,你也不用整天在家,有空去省城看看大哥也行。”
黄翠兰挨着凳子坐下,犹豫了一会,苦笑着摇摇头,轻声问道:“你见到你大哥那些同学了没?以前我去过,可他们好像……”
周娇紧接她话,缓缓地开口:“好像高人一等?好像排挤你?”
黄翠兰点点头,“你二嫂没见过那些女同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人。你应该见过了吧?说她们是文化人,可你妈你干妈她们谁不是文化人?也没她们那样。说实话,她们看不起我,我还不乐意跟她们来往呢。”
周娇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傻女人,那些人不是想撬你墙角,就是见不得你拥有她们都没有的一切。那是红眼病,得治!
院子内林菊花看到她婆婆站在厨房不远一动不动,她好奇地溜过去,正想开口,被张母先一把拉走。
“迟点进去,让你大嫂倒倒苦水也好。”
“娘?”
张母白了她一眼,“娘什么娘。都是傻货!我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哪个拿不出手?看不起?要是老娘早就一个巴掌刮过去,还能受窝囊气!”
“啊?”
张母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堂屋。
她还是去看看老儿子,好顺顺气。等老大回来得好好敲打。婆娘是什么?婆娘是他的脸,别人不给他的脸了,还跟那些王八羔子笑个屁!
张母心底嘀咕着骂着蠢儿子,蠢媳妇……
林菊花见婆婆抬着下巴,傲娇地离开。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
堂屋内孩子们围着零食,唧唧喳喳地交头接耳,开心得不得了。
张国庆一看他娘那神情,连忙迎上前,“娘,你又去哪了?快过来歇歇。”
张母一看老儿子,心情那个好啊,脸上露出笑容,“我又没七老八十,歇什么。你爹又跑了?”
闻言,张国庆乐得呵呵直笑,“爹带平安去后院。今儿爹跑不了,小东西紧紧跟在呢。”
“你爹一天没摸一下锄头,跟丢了魂没两样。”
这对娘俩边说边上炕坐下。
张国庆打量了一眼他娘,“怎么不穿新衣服?娇娇怕你担心穿着太打眼,特意在里头绣了好多福。这个可得穿,穿了长命百岁。”
张母乐呵呵地点点头,“迟点就换。”
张国庆打量了眼几个侄儿,附耳低声说道:“必须得换上。娘,你等会让爹也换上。那些个福可是娇娇废了好几天功夫绣上。我看她一边绣还一边念经文。”
“哎哟,那我得先去找你爹回来换衣服。”
张国庆见她说风就是雨得急着下炕,连忙将她鞋子挪好,“慢慢来,不着急,小心碰到……”
张母出了堂屋,听到厨房内林菊花哈哈大笑声,连连摇摇头。得了,她又多了个傻儿媳妇!
“……我当时也不敢出门,可习惯了也觉得没什么。这短发夏天好洗。大嫂,你剪了保证好看。不信你问娇娇。”
厨房内周娇好笑地瞟了眼林菊花。这位一进来就喊着这天气热死人,怂恿着黄翠兰剪头发。其中深意不可言喻!
“娇娇,要不你陪大嫂一起剪个短发?”
周娇笑着摇摇头。
“哎呀,你不剪,大嫂也不剪了。”
周娇这次连回应也懒得回应。她又不怕张国庆看不上自己。要是让她为了个男人这么委曲求全,还不如杀了她。
她瞥了眼跃跃欲试的黄翠兰,垂下眼帘,开始清洗擀面棍。
“咱们快去里屋。很快的,上次我替人剪也没花多少时间。走,走,你们快点。娇娇你也别洗了,咱们去大嫂房里。”
周娇看着被林菊花抢走的擀面棍,无奈一笑,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出了厨房。
就这样,黄翠兰被半自愿半强迫地拉上屠宰场,一把大剪刀在林菊花手上很快完成它的使命——三千青丝终于齐耳剪下。
周娇真是不忍直视。这要是她自己,真要找林菊花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