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张家村和县城,京城的气氛紧张很多。大街小巷多了很多带红袖箍的同志们四处溜达。尤其火车站广场更为密集。
老家县城也有些类似人员,可他们夫妻俩人面足,哪个带红袖箍的不认识?这个不是喝过酒,就是那个吃过饭。
哪怕张国庆赶着牛车来回折腾,也没哪个人不识相地去翻筐,往往还是张国庆自动掀开,抓一把野菜蔬菜往外送。
那感觉就如全县城居民都是他亲戚!牛b轰轰!
从下火车后,坐上小汽车回大院,一切如常,夫妻俩还没什么深刻体会。等第二天拿着家里快过期的票据去往百货商场的一路上,才明白老家的安逸舒坦。
你走在路上要是鬼鬼祟祟,很快就出来一位红袖箍,查问你住在?在附近干吗溜达?你要是说不个丁卯子丑。呵呵……不好意思,跟我去趟派出所。
你要是背着竹筐,形如老农,还在胡同里转悠。也很快出来几个面色严厉的红袖箍,辞严义正地查问一通,还用怀疑地眼光打量着你全身上下,当然竹筐内的东西是一定得认真检查。
遇上胆小的,你一个哆嗦,一个脸色不对。呵呵……跟我们走一趟吧!走容易,可想出来就麻烦了。城里没人认识,联系上老家生产队。
近点还好些,来个牛车,带上证明,被训孙子似地批评一通,再对方挥挥手之下,感激涕零地弯腰离开。
这也让那些远方过来的外地人先保护地就是身上介绍信。大有人在介绍信在,人亡信忘的气势。
周娇沿途就遇到两起,见了眉心直抽。这幸好她公公婆婆没过来,否则不得吓坏!回京前在省城待了一晚,白天跟她干妈出门也没遇上这么奇葩的事情。她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
国庆节还得个把月,其他什么节日也过去了。莫非敌特出现?不过看城里人还是抬着下巴傲娇而过,应该也不是!
算了,随遇而安吧。
周娇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拽张国庆胳膊,只能学着前面过去的一位大姑娘斜着眼暗示他快点。
那位大姑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傲娇的?
周娇真想开口问问你这捂着鼻子,难道就不是阶级作风?看不起农村人,你还想舔黑猩猩屁屁不成?
哪成想对方扭头打量了自己全身一眼,不止朝自己翻白眼,还开口冷哼一声。这是看自己是软柿子?周娇怒火一起,疾走两步,接近距离时,手指一弹,一阵风将药粉撒向对方脖子。
张国庆在她抬手摸头发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为她遮住后面视线,还特意配合着媳妇吹了口气。
夫妻两人干完,若无其事地往右走。
周娇从来不觉得自己大度。能动手绝对不动口,能玩阴绝对不露脸。前世那个“好闺蜜”临毕业前捅了自己一刀,后来是怎么样的?
不过是抓住一弱点,那个所谓叫兽和白莲花被他妻子“砰”地一声瞄准,红遍整个网络。
正如她爸说的,伏击永远比正面冲锋有胜算!
面上让你几分又如何?可惜没法欣赏半个小时后的盛况。周娇回眸一笑,看着远去的那个背影,摇了摇头。
“少跟这种庸脂俗粉计较!”张国庆看着前面排队的商城,皱了皱眉,“为了一两斤糖,咸死人的酱菜,大热天的排队有必要跑大院外买?”
“算了,我们当逛街看风景。”周娇扇了扇手,确实没必要!京城比起东北凉爽的天气,真是天地之别。
“你先在外等等,我去买些卫生纸。前几个月你不在家,陈婶买的草纸真是草纸。她是好心,说也不好说,我只能再去服务社买,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长脖子阿姨每次一看到我就来一句,是不是细纸?”那段时间张国庆恨不得骂日了狗!自己总不能每次拿着一两刀草纸票跑出去买。
周娇捂嘴闷笑,朝他摇摇手,“你认识的人多,看外面有没有熟人,把票给他们,随便给不给东西。过期了可惜!”
张国庆一想也对。这是离大院最近的百货商城,服务社这几天缺货,月底票要过期,没准附近几个大院全往这边来。
还别说,他这几年在大院也不是白混的,还真有几个熟人在里头。虽然是些老太太或者保姆,但总比浪费好。
这里面几家保姆可不像自己陈婶那么可爱,尽是些长嘴舌。正好也让大伙知道自家也缺东西得很!
“小五子,你怎么还没去学校报到?我家孙女昨天就回校。”
“我的亲奶奶,您老行行好。我是小五,不是小五子。我那学校后头报到,明儿下午我才跟我媳妇一起回校。”张国庆急忙解释清楚。自己跟人家孙女可没一点关系,别话传话,回头闹出误会。
“小五?小五子?一样!好了,买到我给你们小两口带回家,你们小孩子自己去玩。对了,周家丫头呢?”
张国庆面对排队人们调侃的眼神,朝大伙笑笑,“她进里头看看有没瑕疵品?”
银头发的老太太笑眯眯地夸道:“勤俭治家,是个好孩子!”
“奶奶们,那我先进去。有事吱一声啊。”
“去吧!”
“这周家是不是那个周家?”
“哈哈……什么那个这个,刚才那孩子就是东北虎家的那个女婿,小两口考上华清大的那个。你们院好几个孩子常跟他们一起玩。”
“对,我说的就是他家。没想到这家人自个去买瑕疵品,听说捐了不少东西。这人啊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