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黄翠兰错怪了她的几个孩子们,他们迟迟还没回来不是不担心家里,而是眼前这件事非同寻常。
张国富想到的问题,张明佐几个如何会没考虑过,要不然张老二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得知老黄家风声。
伪证、举报、栽赃、陷害、什么乱七八糟的手段一上来,很多时候就连跳进黄浦江都洗不清白。
他们不在外盯着点,不严密监控,不派几个陌生脸庞去打探消息,如何分辨是不是有人借机闹事,是不是想扯上他们家?
“这么说真是女人之间恩怨?”
张子文听了弟弟的话,摇了摇头,“还是得时刻警醒点。左右你们兄弟俩今晚去趟你姥爷家,我们几个给你打掩护。”
张明佐懂他的意思,要是他们一家人全部不露面未免让人太寒心。而他爸不适合出面,大哥不在家,只能自己兄弟俩去合适。
“你们几个这里忙好先回去,县里宣传办那个职位一定要盯紧了,小左你的大字不错,不出意外等毕业就能进去上班。”
“行,我们三个都盯紧了。”
“打私办那个不正式,你们离得不要太近,容易得罪人。”
兄弟几人窃窃私语几句,张明佐朝他使眼色,墙角也不是安全之处,有些话还是留着回家再说。
张子文见他会意,朝大家笑了笑,夹着公文包先行一步。
西边落下最后一抹残阳,倒映着一串身影,几个小伙子各个手上提着红色油漆桶、报纸等宣传用品,陆陆续续地各自归家。
张国庆小院内张爹皱眉抽着烟,瞧着不安地来回转圈的老伴,摆了摆手,“这些事还是别跟咱们小五提起,外头的事情够他烦的了。”
“那亲家那要不要去瞧瞧?”
张爹摇了摇头,“过去帮不上忙,没得让他们家里人觉得咱们去凑热闹。算了,还是让老大两口子自个看着办。”
“孩子爹,我还以为他们家会先上门寻你,没想到他们倒是手脚够快。”
张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站起身去了院子。弃车保帅这招近来被人反复使用,黄老头不是傻子,为了一大家子也不能不快刀斩乱麻。
“死老头又故弄玄虚。”张母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也摇摇头去往厨房瞧瞧大孙女准备好了晚饭没有。
张老二吃了晚饭过来时,张爹已经冲过澡在院子内点燃火绳,靠在摇椅上乘凉,闭着双眼惬意的轻摇着。
“爹吃过了?”
张爹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二儿子,他也没睁开眼,指了指身边长凳子,“怎么来了,孩子们呢,”
张老二羡慕地看向他爹,笑道:“石头他们几个去大姐家,好像晚上这班野小子要去下乡抓泥鳅啥的。”
“这些野小子。”张爹笑了笑,“我也想过两天带你娘回村住几天,还是老家乡里乡亲看着踏实。”
“咋了?有人说啥了?”
张爹张开眼白了他一眼,“我有你们三个谁不识趣找事?街道里有几个老娘们每天盯着左邻右舍,我个大老爷们掺和一起,算啥呢。”
“妇女半边天,你这话可别在外说。”张老二想了想,“爹,要是不乐意干了你就休息吧,我们三兄弟能养得起你跟我娘。”
张老二估计这段时间好几处砸门入户的行为让老爹心情不好,虽说能在街道占了一职位,可见多了,难免不了有兔死狐悲的想法。他爹要是不想接着每天戴着红袖章,那就别干了。
张爹岂能不懂孩子心思,可不干不行啊。就如大山兄弟说的,遇上有冤枉的事情,遇上有交情的人情,有自己在里面还能帮点大伙小忙。
“不说这些了,今晚见到你大哥了没?”
张老二笑了笑,“刚从他那回来,他家有客人上门,要不然大哥也要过来,他让我跟你说句他心里有数让你放心。”
“唉……”张爹叹了口气,“那就好。上次他大舅哥在乡下手脚不干净,要不是你们哥俩拉一把手,估计他们一家子早就脖上上挂牌子挨罪了。这会他大闺女的事情咱们家真没法帮了,要不然连咱们自个都得给套上。你黄大爷要强了一辈子,可惜子孙不争气。”
张老二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上次要不是他大哥说情,他担心影响到他大哥,鬼理他们黄家那点破事。
“你小舅子那咋样了,没再上黑市吧?你有空也让你媳妇回去好好劝劝,一次两次遇上我还有救,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投机倒把一旦抓住,谁也救不了,他真被抓住了,可别说咱们家不仗义。”
张老二点点头,“石头他娘下午刚去了趟娘家,也警告过了。听说我老丈人都吓坏了,他们村有个二流子开春被抓住已经判了二十年。”
“我正想过几天市里有判决大会带他们去参观,不过既然他们知道轻重了,那就算了。爹,这次木仓毙的有五个人。”
“听说了。”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不?老周家的族长给周叔写信了,周叔也回信了。”
张爹闻言立马坐直,惊讶地问道,“你听谁说的?”
“今天周族长陪周立东过来找我,还给我看了周叔的回信。周立东这人挺聪明的,他知道老族长对周叔有恩,就去求了他们老族长的孙子,说他们这一脉现在长辈们都走了,在外无亲无故就想活下去,能不能回村?”
张爹立即抓住重点,“你周叔同意了,他们找你是要迁户口了?”
“对。”张老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