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寒冬时节的雪从来不会骗人,从第一天开始稀稀拉拉的飘着零星雪花起,到了晚上大军扎营时就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一般。
而到了第二天一早时,整个世界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如同一个只有雪存在的世界似的。
原本两日的路程,用了三日多的时间才赶到会宁府的城下,此时的会宁府同样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城墙上、街道上、屋檐上等等建筑,都已经积满了厚厚的积雪。
好在,这几日来,虽未有真正的天晴之日,但今冬的这第一场雪,三日来断断续续的时大时小,虽然没有长时间的停下来过,可最起码对于叶青所率外开恩了。
午后时抵达会宁府城下,墨小宝、钟蚕还有耶律乙薛、乞石烈白山以及完颜陈和尚也都已经率军抵达会宁府城下与乞石烈诸神奴汇合。
如今加上叶青所率的一部分种花家军的将士,破阵营的周平、刘建升所率的将士,使得此刻兵临会宁府城下的大军数量,依然远远超过了当时在隆安城下的兵力。
而几乎在叶青到来之前,墨小宝、钟蚕以及乞石烈诸神奴他们数名将领,就已经各自领兵把会宁府给团团包围了起来,四周的城门俱是紧闭,使得会宁府成了一座彻底意义上的孤城。
李师儿与乞石烈诸神奴终于再次相见,中军帐内,两人望着对方时,心头俱是百感交集。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乞石烈诸神奴离开皇宫后,他们再次相见时,竟然是好几年后的今日,甚至……谁也没有曾想到,再次相见时,这世界的一切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过两人这些年来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或者是执念,那就是有朝一日一定要亲自领兵兵临会宁府城下,为先帝报仇。
而至于复国一事儿,随着这几年的局势变化,以及宋廷的强势、现实对李师儿、乞石烈诸神奴的百般磨砺,已经使得他们在心底深处,不再有任何的奢望。
“臣乞石烈诸神奴见过皇后。”乞石烈诸神奴双眼通红,当着其他众将士以及叶青等人的面,噗通一声在李师儿跟前跪了下来。
完颜陈和尚、乞石烈白山眉头紧皱,这个时候,他们当着叶青的面可谓是矛盾至极,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跟着乞石烈诸神奴向李师儿下跪,还是就这么站着眼睁睁的看着。
此时营帐内的氛围突然之间便变得微妙了起来,帐外是近十万的攻城大军,帐内是不下十来个人的军中将领,但这其中,不管是帐内的将领还是帐外的兵士,却是有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帐外近十万大军,除了种花家军与破阵营之外,便全部是金国早先投降的,或者是在耽罗、隆安收编的金兵,而人数也达到了近五万人。
帐内的将领更是如此,随着乞石烈诸神奴的到来,完颜陈和尚、乞石烈白山也同样是金国将领,如今因为李师儿身处营帐内,虽然只有乞石烈诸神奴当着叶青的面还对李师儿忠心耿耿,但别忘了,完颜陈和尚、乞石烈白山可也都是对李师儿忠心耿耿,若不是因为当初李师儿的命令,他们恐怕也不会投至叶青麾下。
不清楚叶青有没有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平衡与势均力敌的变化,墨小宝、钟蚕以及贾涉、耶律乙薛,在环视中军帐时,则都是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而与墨小宝已经在战场上达到了无话不谈的完颜陈和尚,在看见墨小宝皱眉头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也瞬间意识到了中军帐内那微妙的气氛。
甚至当他开始在心中暗暗分析时,内心深处突然之间也像是有一根弦突然被拨动了一下,随即脑海里浮现的想法,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再次审视着账内的诸多将领,以及盘算着帐外兵力的分布。
李师儿此时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百感交集中,并没有察觉到账内有些微妙的气氛,没有第一时间走到乞石烈诸神奴跟前扶起他,而是静静的看着跪在眼前大的乞石烈诸神奴,缓缓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让你受苦了。”
“臣不苦,臣愧对皇后与先帝,若是臣早一些察觉到反贼完颜珣的计谋,就不会让先帝……。”乞石烈诸神奴跪在地上低沉的说道。
“不必说了,事已至此,再说也是徒劳,先起来吧。”李师儿看着乞石烈诸神奴说道。
而依言起身的乞石烈诸神奴,再次感激的看了看不追究他罪责的皇后李师儿一眼后,便走到中央案几前,对着坐在案几后的叶青行礼道:“末将有一事儿相求,还望燕王能够应允。只要燕王答应,那么让末将做什么,末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叶青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环视一周整个中军帐,而后注视着望向乞石烈诸神奴时充满疑惑神情的李师儿,淡淡道:“不妨先说来听听。”
此刻根本没有他们说话资格的完颜从彝、王质、高虎三人站在中军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当乞石烈诸神奴跪在李师儿面前时,完颜陈和尚与乞石烈白山瞬间的不自在跟尴尬,自然是被他尽收眼底,而与此同时,他同样也捕捉到了当时中军帐内那股微妙的氛围,甚至还有些窃喜,不自觉的想着,若是在这个时候,中军帐内的金军将领能够在李师儿的振臂高呼下团结一心,那么宋军……岂不就有机会在最后关头被他们从内部分裂、瓦解?
毕竟眼下中军帐内也好,帐外也罢,宋金两军的将领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