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的喜庆气氛,经过皇室刻意的烘托,显得比元日的前三天还要显得热闹。
加上元日这段时间,酒楼茶肆、勾栏瓦舍多有人口传今日乃是当今太子大婚之日,所以无法前往太子府、李道府邸两坊地看热闹的百姓,多是趁着元日闲来无事时,在酒楼茶肆、勾栏瓦舍一边消遣,一边听着关于今日太子大婚的奇闻逸事儿。
一路上时不时能够看到一些轿子、马车要么是沿着御街左拐向李道的坊地方向,要么便是右拐,前往太子府的方向。
在叶青看来,太子大婚与元日相比,唯一的不同是,元日唤醒了整个临安城的人,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等等,而太子大婚,则是把整个临安城以及各州府的官员,给齐聚到了临安。
昨天夜里跟泼李三等人,又商议了半宿的叶青,与梁兴、墨小宝带着贺礼出了门,坐上马车,眼看着快要到达李道的府邸门口时,叶青才发现,今早迷迷糊糊跑到白纯的绣楼,原本是要去拿他那把野战刀的。
但……看到淡妆慵懒的白纯之后,叶大人便只顾着占便宜了,于是在第一次手碰触到白纯身体的要地后,浑身如同痉挛的白纯,强忍着喉咙之间发出那让她羞涩、难堪的声音,狠狠的咬向了叶青的肩膀。
于是仓皇而逃的叶青,随手抓着“野战刀”便跑出了白纯的闺房。
而此刻,眼看着就要下车了,叶青才发现,自己抓来的野战刀,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把剪刀,而且还是那天跟信王妃交换的,那把只供皇室之用、带着皇家标示与太府寺标示的剪刀。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儿?”叶青拿着剪刀有些发愣,野战刀成精,会变化了?
“变。”叶青对着剪刀喊着,剪刀却是无动于衷的躺在手心。
无奈之下的叶青,也只好在马车停稳后,把剪刀手进怀里,而后换上随和的笑容跳下马车,与跟在身后捧着贺礼的墨小宝,往门庭若市的工部尚书李道的府门口走去。
这还是叶青来到南宋之后,参加的第一场婚礼,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识到的南宋婚俗,竟然会是太子大婚这么高大上,一般人都没有办法参加的婚礼。
门口的礼官在叶青看来好像是宫里的太监所扮,尖亮的嗓子吐字清晰,无论是龙图阁大学士六字,还是叶青二字,或者是那叶青带来的贺礼礼单,都被礼官清清楚楚的送进了府门口每个人的耳朵里。
皇城司三字,显然不适合在这个喜庆的气氛下出现,所以龙图阁大学士之后,当人们还在竖起耳朵倾听其他时,礼官则是已经念起了礼单。
李立方像是专门在此等候叶青一样,随着礼官拖长音调念完了礼单上的最后一个字,李立方便适时的出现在了叶青的跟前。
一副贵公子打扮的李立方满面春风、神采飞扬,虽然谈不上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但比起往日来,今日的李立方确实是要英俊潇洒了很多。
“叶兄愿意赏光,小弟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李立方呵呵笑着拱手行礼,不过语气神态之间,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凌厉。
“李尚书所请,叶某自然是受宠若惊,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错过给李尚书以及李兄贺喜呢。”叶青随和的笑着道。
李立方意气风发的哈哈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神态之间的得意,此刻本该是前往府里的叶青,却是被李立方拦住,神秘的笑着道:“叶兄不妨与我在此稍微等候如何?一会儿还有一位熟人过来。”
“哦?这么说来我是认识了?”叶青心知肚明的故作疑惑道。
“那是自然,不过叶兄且容小弟卖个关子,一会儿见到之后,叶兄便知是何人了。”李立方神秘一笑,两人站在一侧,望着眼前来来往往互相道喜之人。
以小窥大,叶青看着来来往往、形形色色,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面孔,基本上就可以断定出,李道这些年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其为人到底如何来。
而且愿意来到李道府上的,显然在将来就会是皇后一系的人,这是任何人都明白的道理。
如今临安城内的大小官员,叶青如今几乎都认识,甚至大部分都还能叫上名字来。
站在李立方的身旁,叶青望着一一从眼前而过的行人,虽然他们并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谁是皇城司统领。
但叶青对于这些从眼前一晃而过,或者是跟李立方打过招呼、恭贺过后,对自己点头示意的临安官吏,却是连他们的背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来到李道府里道贺的临安官吏,自然是以工部为主、户部为辅,甚至是包括地方州府、县等官吏,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以下的,所谓的大宋少壮一辈的官吏,仕途都谈不上如何顺,但也谈不上如何不顺。
不过令叶青惊讶的是,在他跟李立方还未等到汤鹤溪的时候,却是先迎来了朱熹跟吕祖谦。
在李道的亲自迎候下,朱熹与吕祖谦嘴里念叨着恭贺至词,而后三人缓缓走到了叶青跟李立方的跟前。
“叶小友,多日不见,一向可好?”朱熹质朴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看到叶青之后,率先问道,一点儿南宋大儒的高贵身份都没有,平易近人的让人吃惊。
“上次与小友在西湖一辩,在下时不时还会想起,若是哪天小友有闲情逸致,不妨我们再论辩风生如何?”吕祖谦一副羽扇纶巾的名士派头,虽然手里并没有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