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跨桥出宫,一路上乞石烈志宁一直用眼神探寻着叶青,想让叶青在自鸣得意之间,把跟完颜雍谈的话的内容主动说出来。
但叶青自他威胁了以后,嘴巴就像是被人拿针线缝上了一样,一路上连一个字都不愿意透露。
于是忍不住心中好奇的乞石烈志宁,在走出宣阳门后,立刻就问道:“你跟陛下到底谈了一些什么?为何看陛下的心情还很愉悦?”
“不告诉你,怕你把我踹到河里喂王自然是态度极为恭敬,也正是因为他心里多多少少的清楚,叶青跟虞允文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所以这也让他对虞允文保持着足够的敬重。
“最后一拨人由我亲自送上码头前往渝关,叶青怕是已经跟你都通过气了吧?”虞允文示意武判坐下说话。
不论是虞允文,还是武判,都可以算是军武出身,虞允文自是不用多说,扬州、泗州等地就是他立下赫赫战功的地方。
武判则是曾与叶青同在建康神劲军里头,也几乎是同一场败仗后,一个北上成了皇城司的正将,一个南下临安,被贬为了禁军的都头。
“昨天夜里刚刚收到消息,末将还想着今日若是大人不来,末将便亲自前往扬州找大人禀报此事儿。”武判在虞允文对面坐下说道。
“好,即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咱们废话不多说,此事儿入夜之后便交给我来处理。市舶司的船已经被泼李三用了两次,本来这一次依然还是由泼李三来打理,但叶青那边有重要事情,把泼李三留在了北地。所以市舶司的主意咱们便不能再打了。”虞允文看着武判张了张嘴要说话,笑着制止后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皇城司里头藏有市舶司的船只,但一连两次利用市舶司,我怕引起蒲家的注意,所以这一次,我的意思是,过淮河从金人的地方再登船前往渝关。”
“大人您不会要亲自渡过淮河吧?”武判心中一惊,神色凝重的问道。
虞允文却是洒脱的笑了下,而后叹口气道:“唉……若不是你家大人亲自交代的,我岂会如此冒险行事?但叶青即然托付给我,我就不能把事情办砸了,宁可自己担着点儿风险,也不能坏了他的百年大计不是?”
“末将替我家统领谢过安抚使了。”武判长身而起,对着虞允文恭敬的行礼道。
但却不料虞允文却是撇着嘴角冷哼了一声,淡淡说道:“我早就说过叶青是个佞臣,看看、怎么样儿,没错吧!现在就连皇城司泗州正将,都敢明目张胆的把皇城司当成叶青个人的了,还我家统领……武判,这话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若是你在别人面前如此说,小心给你家统领在朝堂之上招来横祸,御史可不是吃干饭的。”
武判听着虞允文的话语,起先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又露出释然的笑容,再次对着虞允文行礼说道:“多谢大人提醒,末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虞允文点点头,也再次示意武判坐下后,从怀里掏出好几张空白的,带有安抚使印章的文书,确认无误后便伸手交给了武判,说道:“若说起能动摇我大宋国之根本的,你家统领一直在我跟前说是市舶司,但在我看来,你家统领比起市舶司也差不了多少。虽然我不知道你家大人要淮南东路空白的安抚使文书干什么用,但我还是提醒你,若是敢动摇国之根本、里通外敌,我饶不了他叶青。”
“皇城司的私事儿罢了,即然叶统领没给您说,末将自然也就不好透露给大人了,不如等叶统领回来后,大人您亲自问叶统领自己吧。”武判笑了笑,接过那空白的文书说道。
“行,放心吧。我也就是随便发几句牢骚,若是信不过他叶青,也就不会私自给你这,足以让圣上治罪于我的文书了,凡事儿小心。不管你家统领如今在图谋什么,但我相信他叶青,对我大宋朝的忠是不会变的。”虞允文对着武判说道,脑海里又一次浮现了叶青前往金国之前,在扬州与他长谈的话语来。
武判默默的点头笑了笑,这一次要安抚使文书,是因为数额巨大,想要把几十车的货物私自带到夏国,而后换成夏国的铠甲、兵器等等提供给草原上的老刘头,就不得不有淮南东路安抚使出具的文书来开路了。
之前通过夏国边境运往草原上的物资,并不像这一次这么多,所以以皇城司的名义,就可以免除淮南东路一路上的盘查,但这一次数目太大了,皇城司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到畅通了。
两人谁都有叶青交给的事情,所以在谈妥了之后,接下来便是各自趁着这几天的功夫,赶紧替叶青把事情办妥了,也好让草原上吃草的老刘头,能够赶紧启程。
草原上的气温比往年仿佛冷的早了一些,一大早刚刚掀开帐篷的门帘,如同秋刀似的凉风,就立刻让人打了个寒颤,仿佛能够浸入骨髓的凉风,让老刘头不得不紧了紧身上刚刚穿上的羊皮袄。
“蚕豆儿,备马,喊上五十人,跟我去桑昆那里。”老刘头迎风张嘴喊道,瞬间就觉得肚子里头凉凉的,昨天喝的那点儿暖烘烘的烈酒,一下子就被凉风给吹散了。
“好嘞,您稍等一会儿。”一个同样穿着黑又亮的羊皮袄,皮肤比起老刘头的黝黑毫不相让,除了一口汉话外,从外形上完全分不清楚这个少年到底是宋人还是鞑靼人。
紧了紧脚上的羊皮靴子,亲自从帐篷里头把自己的马鞍抗在肩上,腰间挂上了弓弩与腰刀,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