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的官员还来不及说完,就感觉一个黑影向他飞了过来,头顶上方一阵剧痛,一丝温热的鲜血,便开始顺着额头、鼻梁、流进了他的嘴里,一股难闻的腥味儿让他仿佛在瞬间,一下子嗅到了远在安戎关的血腥味儿、跟金戈铁马的惨烈景象。
高高挂在天空的午后阳光,不知何时起,被一片厚厚的白云所遮挡,巨大的yin影投照在安戎关的关内关外之处,未被遮挡的阳光洒在大震关前往安戎关那狼藉不堪、尸首、战马尸体铺就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关道上,使得整个原本平坦的道路,到处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儿,放眼望去如同是修罗地狱一般。
路旁在早晨还清澈见底的河水,如今流经过去的全部都是带着殷红的血se,被抛弃的战马伸着嘴,只不过是闻了闻,便毫无兴趣的闷头继续无目的的前行着,时不时那满地的尸首中,会有断断续续的凄厉惨叫声、痛哭声、挣扎声传来,更是给整个关道增添了一抹恐怖的气氛,像是进入了yin曹地府一样,处处是横七竖八的尸首,处处是鲜血泥泞的道路,处处都是森森白骨的残破头颅、折断了的、依旧插在胸膛上的兵器,依旧散发着无尽的杀意。
远方的喊杀声依然还在持续着,但野利佑此时已经无力回天,眼睁睁的看着近一万五千余人的安戎关,被近五千人的宋军给攻破,而后让宋军展开了一场地狱式的屠杀。
原本还能够坚持的野利佑,随着一股一千多不到两千,满身鲜血的宋军生力军加入到攻关战之后,整个安戎关的士气几乎是眨眼间就一泻千里,坚固的关门也几乎是同时,随着那一声声巨响轰然倒地。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让人根本看不到它所谓的箭矢,但只要耳边响起那巨响声后,自己跟前的亲卫,或者是紧要处的守军,就会立刻应声倒下去一个。
墨小宝最终是赶上了帮助叶青歼敌,那时候的叶青与老背嵬军、种花家军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但随着一口气都没有歇的墨小宝等人加入战团,于是整条通往安戎关的路上,便成了安戎关守军的葬身之地。
随着战争的尾声,大部分的安戎关兵士开始掉头往安戎关逃去后,叶青跟汇合后的墨小宝则是在身后紧追不舍,不管对方是否投降、不管对方是否已经丢弃了手里的兵器,卸下了身上的盔甲,马背上的叶青跟种花家军如同杀神一样,手起刀落,收割着一个个夏人鲜活的生命。
而也正是如此残忍、毫无人道的屠杀举动,让依稀能够望见安戎关的夏人守军更加绝望,也让关内的守军的更加愤怒,所以随着野利佑的一声怒吼,关门大开,大批的守军出城驰援时,竟是与被叶青所屠杀,而吓破了胆的守军再次相撞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关门口又是陷入到了混乱之中,被追杀的夏人守军,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躲进关内,不要让他们再看到那些不是人的宋人。
而刚刚冲出关门的守军,则是恨不得把宋人一刀砍成八段,可无奈自己要救的同伴哭喊着、求饶着让他们先过去。
于是站在关门城楼上的野利佑,眼看着一场大混乱就要酿成,将要给后面追杀的宋军制造出趁乱夺关的势头时,立刻下令城楼上的守军向自己人放箭:“谁若敢再后退一步,杀无赦!”
随着野利佑下令后的一阵箭雨,以及那充满怒气与杀气的怒吼声,关门下方终于算是恢复
了应有的秩序,只是已经有数十人丧生在了自己的弓箭下。
早就已经埋伏在不远处的钟蚕,在随着关门大开的那一刻,开始冲出来的时候,关门下方的守军,则已经完全恢复了秩序,看着从两边丛林、山丘之间冒出来的宋军,这一次的野利佑同样没有犹豫,直接命守军立刻关闭关门,不必理会在外面的守军。
钟蚕与外面的守军擦肩而过,他谨记着叶青的嘱咐,不管身后是否有人要拿刀捅你,你都要把注意力给我放在安戎关上!
所以近三千人的种花家军,跟出城后的几百夏人守军,竟然是在擦肩而过时出现了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还会在两骑走个对脸时,其中一方会主动让路的情形。
钟蚕听命专攻安戎关,墨小宝听命为钟蚕消除后顾之忧,而叶青带着贾涉,跃过那依旧有些鲜红颜se的河流,在丛林密集的丘陵上向着安戎关方向疾驰而去。
一个距离安戎关关门不算太远的高点位置,即便是站直了身子让夏人拿弓箭射自己,那箭矢也只会在距离自己还有几十步的地方时,无力的掉落到地面上。
而叶青手里的步枪,此时就发挥出了该有的作用,所以当随着钟蚕的第一波攻势稍缓后,叶青瞅准了机会,率先向关门城楼上的野利佑开枪。
如果能够一枪解决掉野利佑,那么整个安戎关也就是瞬间被自己攻破,但上天是公平的,现实对热辣公济很残酷,对他叶青也没有多少厚待。
子弹擦着野利佑的脸颊划过,带走了一块肉,但并没有击毙野利佑的性命,而后叶青再想对着野利佑射击时,野利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亲兵手里抢过了头盔,而后一直站在了柱子的后面,不再给自己机会。
城下的钟蚕想要攻破关门同样很难,但在叶青放弃了野利佑,而是专门对着上方的那些兵士后,随着一声声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