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还是走了,在林道长回来的前两天。他走得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告别,前一晚他们还一起讨论了一本最新的戏本,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安意便发现屋里没了人。
早餐准备好了,水缸里的水添满了,她砍的柴也全部拉回劈好堆在了厨房……什么都齐全,唯独不见阿四的人影。
安意披着外袍,吃完馒头,喝完冷掉的米粥,最后不得不接受阿四那家伙是真的走了。
唉,再没人会来收拾桌子洗碗了,也没有人在早餐还热着的时候叫她起来梳洗吃早餐了。想想真有点不习惯,有点小伤心。
有点不习惯有点小伤心的安意吃完早餐把柴门一关便拿着鱼竿去溪边钓鱼,结果鱼竿一支起,人就有了睡意,中途醒了认真钓了一会,然而也并没能改变最终结局。太阳落山,安意看着空空的竹篓陷入了沉思。
这鱼竿是认主了吧?就像传奇宝剑一般,在主人手里那是所向披靡,在其他人手里就是破铜废铁。所以这鱼竿在阿四手里那是钓鱼神器,在她手里就只是竹竿了。
于是,安意犹豫了一下,最后果断将鱼竿扔进了河里。反正有鱼竿她也钓不上鱼,反正……她也不会等阿四回来。
余辉将尽,安意空着手回了家,家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连半只鬼影也瞧不见,倒是鱼缸里还有三只活鱼,只是她没有胃口。
算了,还是睡觉吧。
安意草草洗了就睡,结果这一睡睡了许久许久,第一次醒来睁开眼时天是黑的,安意以为没有天亮,尽管头疼肚子饿安意还是倒头继续睡,结果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掀开被子几巴掌扇醒的。
安意的脸一点也不痛,但是头晕眼花,头痛欲裂,揉了揉眼睛和脑袋,看到眼前的人正是有一段时间不见的林道长。
“师,师父。”安意一开口,觉得喉咙快要冒火了,于是顿了顿立即道,“师父,快给我一杯水。”
“一回来就差遣我倒水,你倒是长本事了。”林道长出去给安意舀了碗冷水,“快喝吧,怎么看起来一副重病快死的样子?阿四那小子是怎么照顾你的,没钱看病不知道去骗吗,把你往地上一躺,盖一张草席,扯开嗓子哭几声,没准就有好心人施舍你们一些银两了。”
“……”安意,“我想我是睡的,饿的。”
“……”林道你吃的那份也给抢了?他人呢,快让他给你敖点粥,你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会往回长。”
安意喝了一碗冷水清醒了不少:“阿四走了。”
林道长一愣:“去哪了?”顿了顿,“去报仇了?”
安意点头。
“看来他终于发现他并不适合这里了。”林道长看了眼安意的脸色,终于良心发现安慰了两句,“也没什么,你也知道他迟早会走的。”
安意捂住脸。
林道长:“你哭了?”
“师父,我不会钓鱼。”安意捂着脸干嚎,“以后没有鱼吃了。”
“……”林道长抬手拍了拍安意的肩膀,“没事,那不是还有一筐干鱼吗,够吃很久了。”
安意闷声道:“也对,鱼缸里还有三条活鱼呢,我不伤心。”
林道长惊讶:“你是说门外蹦出鱼缸落在地上沾了土已经翻了白眼的三条死鱼吗?”
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