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箭放下,这是个什么样子!”董策听完,面无表情的冷冷斥道。
家丁们虽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是从来不敢违逆他的命令,纷纷应是。
一见董策这般,黄满消失的胆气立刻又是恢复了一些,他扯着嗓子喊道:“董二,怎么着,杀了我们的人,就这么完了?”
“哪个在说话?”董策目光扫视着黄琬家丁的队列,冷冷道。
他的目光如冷电也似,森寒彻骨,被他的气势所夺,黄满竟是根本没有胆子站出来。不过他不站出来并不代表着董策就不知道他是谁。
“是不是你?”董策的目光定在了黄满的身上其实很好分辨,方才声音大致是从这里传来的,而且那厮被几个人簇拥着,想来就是个领头人物忽然一声暴吼:“给老子滚出来!”
这一声大吼之中,几番血战历练出来的杀伐嗜血之气展露无遗,黄满感觉似乎自己被一只山间猛虎盯上了一番,竟是吓得一声大叫,带着脚底下的战马都是往后退了几步。他身旁那些黄琬的家丁,都是不自觉的往两边让开了,把他显得格外显眼。
“杀了你们的人,是你们挑衅在先,还想如何?”董策瞧着他,冷笑道:“要不然咱们就火拼一场?看看最后谁占上风?”
黄满脸色灰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废物!”董策淡淡道:“这事儿,当然不会这么完了,若是让本官查出方才那两个人背后是谁指使的,当然也不能饶他!”
说完,看都不看黄满一眼,打马便走。
等他走远了,黄满才低声嘟囔着:“我要去兵备道大人那里告他!我要去告他!还有没有王法了?”
“行了,别在这儿给大人惹是生非了!”
田实过来,寒着脸厉声训斥道:“惹的祸事还不够大?就等着回去大人处置你吧!在咱们的地界儿上,你做些歹事,老爷总也保得住你,现在你再瞧瞧!在这里,谁都敢不给老爷面子!告诉你,这事儿捅到兵备道大人那里去,第一,兵备道大人绝对不会偏向你,你要倒霉。第二,被咱们老爷知道了,须也饶不了你!”
换在平时,他敢这么跟黄满说话,后者一准儿得翻脸。但现在,黄
满看了田实一眼,嘴里只是嘟囔了几句,只怕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这事儿真闹大了,倒霉的是自己,方才也不过是占占嘴上便宜而已。
田实也不再理他,只是去安抚家丁,整顿一番,又是带着他们离开原地,走的远了一些。其实方才这些事情,身为黄琬家丁的一员,他固然也是觉得耻辱,但于他而言,好处还是更多一些的。黄满的威望被打击的一点儿都不剩了,他本人也跟霜打的茄子也似,蔫蔫儿的没了精神。田实因此可以统一指挥权,不会再被黄满制肘。
董策打马回来,王通和耶律斡里和都上去请罪。
王通请罪的原因是认为自己一开始的处置太过软弱,未免被人瞧不起;而耶律斡里和请罪的缘由,则是自己太过鲁莽冲动,直接杀人,容易惹出祸端来。
“都起来吧!”董策摆摆手让两人起身:“你们跟我过来。还有你,王浑。”
带着三人走到远处,董策盯着他们,缓缓道:“王通,三个都头里头,你是最老成稳妥的,是以这家丁队,本官大致就交给你带着,你在这里头,也是最主事儿的。今日你的这处置方式,很稳重,没什么错处,但是,用错地方了。”
“咱们摸不清对方底细,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时候,这般做没错儿。也可以稍稍忍一下,这个不打紧,毕竟这世道,咱们惹不起的人也挺多。但这些人是黄琬的家丁,这个底细,很清楚吧?本官连黄琬都敢骂,更别说他手下的家丁了!既然知道底细,他们还敢如此挑衅,羞辱咱们的人,那就直接打杀了!”
说着,董策似笑非笑的瞥了耶律斡里和一眼。
他心里一突,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又被董策给看破了。
他这个人,看似粗豪,实则内心是很精细的,他正是因为知道董策和黄琬矛盾很深,关系很恶劣,今日才会这般忽然杀人。看似丝毫不管后果,实际上已经是充分考虑了后果。
董策说完,三人都是赶紧应是。
“还有你,耶律斡里和!”董策看着他,淡淡道:“以后自己拿着分寸点儿,别惹了大祸事。”
耶律斡里和赶紧应是。
仨人回去,又是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冀北兵备道的车驾终于是从城门***来了。和
别的同级别同职位的文官出行相比,刘若宰的排场很小,不过就是一辆陈旧的马车而已,甚至连官灯都没挂。在马车周围,谢鼎坤带人拱卫着。
而在后面,还跟着足足数十辆大车!每辆大车上面,东西都是堆得高高的,表面还用毡布蒙着,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东西。
但董策却是知道。
这里面,一小部分装的是粮食黄豆干草等东西,是供给这大几百号骑兵路上人吃马嚼的。虽说一路上路过不少州县军堡,凭着手上的圣旨,都可以让他们免费供给这些骑兵吃喝,但为了防止意外,还是要带一些的。
还有一些,则是运送的帐篷之类的辎重,以及不少衣物毛毡,马蹄铁马镫马辔头之类的,这是生怕有东西路上坏了,备下了这些,到时候也可以更换。
而大部分,则是带的各种大明朝的珍贵物事,是送给察哈尔部那些权贵的礼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