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斡里和手一扬,被他打断了腿晕过去的外院二管事便是那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这一下摔得可是够重的,正好是正面朝下,脸重重的磕在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嘴皮子撞在青石地面上,然后又撞在牙上,给磕成了两片烂肉,鼻子也塌了]
这一下倒是把他给摔醒了,不过一醒过来,疼痛立刻如潮水一般醒来,脸上疼,胸口疼,腿上更疼,疼得他发出声声惨叫,让人听了心里都是一阵难受。
杨府众人噤若寒蝉,一个敢说话的都没有。
董策打马在绕了个圈儿,瞧着那些持刀持棍的杨府护院,嘿然冷笑道:“哟,怎么着,还想跟我们比划比划?我告诉你们,昨夜闯贼有三百,乱军有三百,本官带着几十个手下,硬是把他们给打出去了!杀伤近百人!你们,也想尝尝?”
那些护院家丁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说话,董策策马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说啊!是不是想死?”
董策忽然哐当一声拔出哥萨克骑兵刀,怒声吼叫道:“想死的话,老子成全你们!说啊!”
这一声愤怒的大吼如狮子吼一般,吓得那些人都是一个哆嗦,有个家丁把手里的棍子扔下,已经尖叫,抱头便是逃窜。有了他带头儿,那些家丁护院转眼间也都是逃得一干二净。
他们素日里欺压百姓那是一把好手儿,但是当面对董策这等杀人甚多,杀气盈然的将领,被董策这般一吼,就仿若是瞧见了尸山血海扑面而来一般,吓得他们心胆惧丧,再也没有在这里站着的勇气!
只剩下一个人,年纪跟被打断腿的那位差不多,但是身子矮胖,长得也白,瞧着却是颇为的富态。
他也是吓得瑟瑟发抖,却是强撑出镇定来,盯着董策问道:“你可知道这是哪里?”
“我知道,这是杨府,杨府!”董策不耐烦的摆摆手:“你家家主是举人,你家二爷三爷都是进士,还都当官儿,你们杨家是此地豪族……你们杨家的人,也就这点儿倚靠了是不是?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说辞?就不能换一个?”
“跟你我说不着数儿,难为你也没什么意思。”
董策让一个家丁下马,把他给拎起来,而后众人又是策马,过了广场,进入宽阔气派的正院儿。
方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府里都传遍了,董策等人策马一路昂首过来,两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偷看,却是一个敢露头的都没有。
进了正院儿,还没到正厅,忽然正厅的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华服中年男人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这中年人面如重枣,方面大眼,眉毛又粗又浓厚,很是威严。
他也不慌乱,也不动怒,或许是因为面前的人,还有这些人做的这些事,还不值得他动怒。
他只是冷冷的瞧着董策,沉声道:“你是谁人?来此作甚?”
“在下董策。”董策知道这位只怕就是杨家家主了,他翻身下马,笑嘻嘻的给这位行了个礼,笑道:“来此,向杨老爷你讨要点儿东西而已。”
他四下里看了看:“此地不方便,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杨家家主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冷哼一声,转身进了一边的花厅。
董策也跟了进去。
花厅之中,水磨青砖铺地,墙上涂着白膏,里面许是加了香料,竟是透着一股股异香。屋内有罗汉床,有小几,有案桌,都是上等紫檀木打造,几上有琴,极是古雅。
董策进来,一把关上门,然后大喇喇的往床上一坐,笑嘻嘻道:“杨老爷,你这地界儿不错。”
杨家家主有些摸不透他,而且他自持身份,要拿住架子,因此也不轻易动怒。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在案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让了上了茶水,然后端起茶盏来们,撇开表面的浮沫,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说罢!”
姿态悠然,居高临下,仿佛掌控一切,就像是一个稳操胜券的审案官员在审问犯人。
董策看了,却只是想笑。
我瞧你能得意到几时。
他拱拱手,道:“我听说,李可受李主薄上你府上来,让你府上出人手,却连你的面都没见到,是吗?”
“没错儿。”杨家家主微微一哂:“原来你是来为他出头的。”
“不,不,不仅是他。”董策摆摆手:“还有一个,是朱东!我听说,朱东当初被你折辱,唉,同为武人,实在是看不下去啊!现下朱东去了闯贼那边,他是没法子报仇了,我就给他出口气儿吧!”
“你说朱东?那个逆贼!”
杨家家主寒声道:“你敢跟逆贼勾结!?”
董策嘿然冷笑道:“你能奈我何?”
董策当然不怕在他面前说何种话,因为在董策眼中,这位,还有杨府中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死人了。
“我能奈你何?”杨家主冷笑,指了指地面道:“别忘了,这是杨家!”
“我知道这是杨家!”
“你说的没错儿!”董策踱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逼视着他,笑吟吟道:“你是举人,你的两个弟弟,都是进士,你们都是有功名的人。朝廷素来是厚待士人的,而你的两个哥哥,还在外做官。像是你们这种家族,已经可称得上是一地的豪门大族,等闲人是招惹不起的!”
杨家家主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等闲人?你惹得起?”
“错错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