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大明疾患有二,一为建奴,二为闯贼。闯贼内中精锐不多,然人人有马,更有甚者,一人双马,来去如风,官军屡屡围剿,每每大胜,然因官军骑兵太少,导致闯贼精锐时常逃脱。”
囊囊太后也是个聪明人,刘若宰说到这儿她就已经明白刘若宰的意思了,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派兵?”
“没错儿!”刘若宰道:“还望到时候,太后襄助一二。”
“没问题!”囊囊太后答应的很干脆,但接着又提出了条件:“但是要发给军饷,而且不能让我们的儿郎白白送死。”
“军饷自然要发,绝不会短了一分。”刘若宰保证道:“至于安全,太后也不必担心,肯定都把贵部的骑兵当宝贝,哪里舍得让他们平白送命?”
这个条件谈妥,刘若宰这边的条件就说完了。当然,只是说完了大条件,小的还有不少,不过这就不需要他亲自动口了,那边囊囊太后也懒得去谈这些小事儿。
所以这边是董策代表刘若宰来谈,而那边,则是乌云娜福晋代表囊囊太后来谈。
他们两人早有勾结,早就打成了交易,而且关系也算是不错,是以谈得很是顺利,用了三天的时间,总算是把大事小情都给谈妥。
到了这一步,刘若宰及董策等人在察哈尔部的任务,大体就算是完成了。
剩下的事情,是刘若宰都没法子做主的,只能等到回去,把消息传到朝廷,然后由皇帝和朝中的那些大员们做主。
日头初升,董策面朝着朝阳,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不知不觉,已经离开磐石堡数月了。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是春寒料峭,而此时,已是晚春,草长花开,万物生发。
这大草原上的朝阳,似乎格外的诱人,格外的炽热,就像是生长在这大草原上的这个民族百年前的祖先们一样,尽情的向外界pēn_shè着光和热。
只不过现在的他们,早就是今非昔比,已经要寄人篱下了。
想想,心里也是颇有些感慨。
董策策马缓缓向前,迎着朝阳,向着东方而去。这里是察哈尔部聚居区的北边儿,少有人来,草木密集,更有一片林子,虽然林子规模不大,但是足以藏住人了。若是想要进行什么颇为隐秘的会面,这里无疑是一个好地方。
昨夜传了信儿之后,董策今日凌晨,天还没亮便打马出来了。当然,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在见识了苏泰太后的狠辣之后,他也怕对方将她灭口,是以也带了家丁过来护卫。只不过,那些家丁此时都散在外围。
少顷,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董策回头一瞧,正是苏泰太后。毕竟是草原上的儿女,她的骑术极好,控马娴熟,丝毫不见生涩。
董策勒住马缰,等她上来。
苏泰太后到了近前,笑吟吟道:“你早就来了?”
“也没多一会儿。”董策笑道:“这儿风景不错,等人的时候瞧瞧风景,也并不焦躁。”
“是啊,风景是不错。也是一个绝佳的埋人的地方。”苏泰太后笑颜如花,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里一寒。
董策眉头一拧:“太后何意?”
“没什么别的意思,开个玩笑。”苏泰太后咯咯一笑,有种奸计得逞的小得意。
董策不由得失笑,看了看她身后:“你一个人来的?”
“自然不是,阿拉坦乌拉陪我来的。”苏泰太后道:“不过被你那些家丁扣在外面了。”
“这个必须要扣下。”董策笑道:“阿拉坦乌拉实在是太厉害,只怕一只胳膊就能打赢我。他是我第一个感觉毫无战胜希望的对手。”
苏泰太后嘴角微微一扬:“毕竟是我察哈尔部的第一勇士。”
“对了。”董策笑道:“瞧阿拉坦乌拉那样子,少说也得三百斤重吧,还有能驮得动他的马?”
“当然有。”苏泰太后道:“我察哈尔部就是不缺好马!”
两人便如朋友一般,一边打马向前一边聊天,气氛格外的轻松,苏泰太后也不摆架子,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就跟个小女孩子一般,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时不时的还捉弄董策一句。看起来。她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董策心中也是颇为纳罕,只不过并没有开口询问。
苏泰太后却是仿若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太庄重?”
董策想要否认,但终归还是点点头,笑道:“太后这是天性流露。”
“你这么说,我很喜欢。没错儿,我就是天性流露!”
苏泰太后很是爽朗的哈哈一笑,张开双臂,迎着朝阳,很是没有形象的大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我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顾忌什么身份,也不用端着架子,不用在人前硬装出一副高贵的样子来!出嫁之前,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大草原上策马奔腾,打猎唱歌喝酒。但自从那年出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这个样子,最是轻松不过!我开心得紧!”
“不过呀!”她娇笑着回头看向董策:“也就是在你面前,我才会这样!”
董策不由得愕然,一时间没明白苏泰太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泰太后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笑的更开心了:“你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喜欢了你。只是因为,我做的丑事你都见过,你也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可以在你的面前放开自己!”
董策不由得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