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部在此安顿下来之后,董策只带着阿拉坦乌拉、董勇振以及其他三五个身手比较好的家丁,策马来到澄城县。(
距离那一场战争已经过去将近半年了,澄城县位于关中北部,距离此时正在对峙的洪承畴和闯军,都有一段距离,因此这些时日战火也没有蔓延到此处来。澄城县周围又恢复了一些繁荣,董策侧隐约瞧见在城西的官道两侧,种植的杨树亭亭如盖,在路旁已经有了一些小贩,在摆摊做生意了。
这会儿正是夕阳西下,这些小商小贩们正在收拾董策西准备回家。
阳光洒下来,天地间一片桔黄,有风吹过,杨柳树枝在风中摇曳着。这风不大,也不冷,抚在脸上,温柔如情人的手一般。
这座关中小城的西边,安静而恬淡,若只是看这一幕的话,谁又能想到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王朝末世呢?
刚来到这儿,他一眼便瞧见了正在城门口旁边不远处等候的李可受。见到这许久未见的好友,董策心中涌过一道暖流,打马上前,哈哈一笑,重重地握紧了李可受伸过来的手,低声道:“李兄,多日不见,某思念得很!”
李可受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激动喜悦之色,沉声道:“我也是。”
生逢此等乱世之中,朝不保夕之感随时伴在身边,谁也不知道一别之后,再见是什么时候,亦或是就此生死两隔。
两人凑在一起,好一阵说话,只怕说了足足半个时辰,好好的叙了叙离别之情。董策对他也不隐瞒,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听得李可受啧啧称奇,赞叹不已。
李可受笑道:“汉臣啊,跟你的经历比起来,老哥这儿可就乏善可陈了,整日无非就是那些事,说了怕你也生厌,干脆我就不说了吧!”
董策哈哈一笑:“李兄你还是这般有趣儿。”
李可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笑嘻嘻道:“我也觉得自己有趣儿。”
他是一个很诙谐幽默的人,也就是董策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要是换个人来,只怕跟他说话就很有些适应不了,他说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两人说了一通之后,都觉得很是口干舌燥,李可受笑道:“要不要随我进城?你也不用住到别的地方去了,反正就这几个人,直接住到县衙后衙便可,反正那里也容得下,也不怕别人瞧见你。”
董策却是不答话,而是笑问道:“李兄你可住过军营吗?”
李可受眉头一挑,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有些兴奋道:“我还当着没住过。”
董策笑了笑,指了指自家扎下营盘的方向,道:“那不如去我营中盘桓一两日,如何?”
“好啊!”
李可受拍手称赞,当下便道:“那咱们赶紧过去吧!”
董策诧异到:“你就不回衙中交接一下差事么?”
“还交接什么差使?其实下面的事都有下面的人在做,我这个县令,只在一些极重要的事上才发个话,若是事事都由我来操持,岂不是要累死了?这些时日我清闲的很,都没有多少大事,耽误个一两日也是无妨。( ”
他这般样子,董策也只好一阵苦笑,带着他去了。
两人很快便到了营中,李可受还是第一次来到在野外驻扎的军营,而且还是驻扎在河谷中如此别致有趣儿的一座军营,很是新奇的四处走走看看,啧啧称叹不已。
李可受在城外等董策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两人回到军营的时候更是已经入夜,董策命人烧上篝火,又模仿察哈尔草原上的样子,在上面烤了全羊。
在外面和家丁们耍闹了一会儿,董策便回到营帐之中。营帐正中摆了一张小几,他和李可受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各自放了一些切碎的烤全羊的快。这次主要负责那烤全羊的,竟然便是当日因为收拾战场的时候私藏财物而被董策鞭笞的那个人。
原来此人在察哈尔部中的时候便在烤全羊这块儿很有些名气,手上活计那是极好的,这一次便主要是他在操持。这全羊烤的是一片金黄,内里酥软,外头却是微微有些发脆,金黄的表皮绽开一道道裂口,一口咬下去,满嘴的酥香软嫩,鲜美到了极点。
董策咬了一口不由得也是赞叹不已,而在它对面的李可受则是抱着一根羊腿在大啃特啃,口中塞满了吃的,呜呜的说话都有些不清楚了。
只听他含含糊糊道:“好……,好吃,这羊腿烤得好!我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董策笑道:“你这样的客人,真招主人喜欢。”
两人饕餮一通,吃完之后,李可受摸了摸嘴,一边品着清茶,一边问道:“汉臣,什么时候走啊?”
董策到:“明日午时就得走了。”
“什么?”
李可受眉头一挑,诧异道:“怎么走得这般快?”
“没法子,不快不行啊!”
董策摇了摇头,叹了扣气:“今年三月初四日,我便随着刘大人出来了,到现在离家已经超过半年,家里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回去处置呢!无论是家事还是公事,都攒下来不知道多少。有些事我不回去,他们是定不下来的。”
他眼中露出一抹憧憬和希望:“我那盘时报呀,有了过去这大半年的时间发展,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李可受笑道:“你董汉臣如此厉害,想必你手下那些人也差不了,我看这磐石堡定然是发展的极好,你就不用担心了。”
董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