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挑了半天,却最终只是选了一根玉钗而已。在这所有东西中,这根玉钗品相只能算得上是一般,价值也不是多高。
董策赶紧道:“母亲您不如再多挑两件儿。”
乔氏摆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都是个老婆子了,要这些东西作甚?这些东西啊,你还是给红袖留着吧!”
她拉着红袖的手,放在手中轻轻磨搓着,笑眯眯道:“我这媳妇儿啊,乖巧的真是令人心疼,这好东西我也想给她。再说了,她现在年轻,带这些东西正合适。我呀,不合适了,老喽老喽。”董策劝道:“您可不老,您年轻着呢!”
他和红袖两人又劝了一阵,乔氏却是始终不肯再多拿,董策没法子,也只好把剩下的东西让红袖都收了起来。
“行啦,你们小两口也这么些日子没见了,怕有不少体己话要说,老婆子这儿不用你们陪着,去吧,去吧!”
董策和红袖又陪着乔氏说了一阵话,乔氏便是挥手赶人了。
董策笑嘻嘻道:“谢过您老人家。”
然后,董策和红袖便回了自己屋,自然是一番温存不提。
两人大半年没见面了,心中都各自想念的很。不过却并没做什么干柴烈火之事,而是抱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一些体己的话。
如此倒也是别有一番温存滋味儿。
说了好大一会儿,董策站起身来道:“我得换衣服了,待会儿还要和石进他们见面,一路风尘朴朴,脸上也有灰头上也有灰,衣服都脏兮兮的,可不能这般样子去议事。”
“老爷说的是。”
红袖宛然一笑,站起身来便向外走去。
董策有些诧异道:“你去做什么?”
“我把柳氏叫过来,让她来伺候老爷您穿衣。”
红袖笑道。
董策瞧着他,半开玩笑道:“怎么,你不伺候我,却让别人来伺候我么?”
红袖身子一颤,脸上露出一抹凄凉,低声道:“妾,妾身也是想伺候老爷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董策见她眼圈有些发红了,心中便是一急,赶紧上前把她拥到怀里,低声道:“有什么话好好说,你别哭啊!”
他这般一说,红袖更是泫然欲泣。
她赶紧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控制住情绪,没有哭出来,泪珠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了,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
“夫君,其实你该当明白我的意思的。我是想让你收用了柳氏。“
”为何?“
董策拧了拧眉头道:”难不成还是因为子嗣的事儿么?是母亲又跟你说了?“
说到这里他心中便有些不是滋味儿,红袖跟了他已经有段时日了,但两人却始终没有子嗣,乔氏对这件事意见很大。在她看来,红袖这个媳妇怎么着都好,但唯独这一点,实在是让人不够满意。
而且,在乔氏看来,这子嗣绵延,才是一个家族最大的事情,红秀迟迟没有怀孕的消息,更别说诞下子嗣了。她就算是千好万好,但就凭这一点缺陷,便足以遮盖她所有的好。
其实乔氏这还算是比较开明的,别说在此时明朝,哪怕是后世,因为媳妇儿不能怀孕,不能生孩子,婆婆和媳妇闹得关系极差的也很是不少。在这大明朝,这种情况就更是厉害。若是,换个别的婆婆,只怕红袖这会儿就要整天受气了。
对于乔氏的想法,董策很理解,但他理解归理解,却是没有把这件事情看得那么重。在他看来,顺其自然就好。再说了,他和红袖在一起才多久?也未免太着急了一些,且等着瞧看,再过两年若是还不能怀孕那就再说。
但乔氏却是急着抱孙子,因为这事儿,她已经暗示过董策不少次了,大体意思无非便是让董策再纳上一房妾室,好歹先为董策生下子嗣来才是。
听董策这么一问,红袖慌忙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夫君你别多想,你离开这段时间,母亲大人并未跟我说过此事。”
她瞧着董策,神色有些郑重,道:“夫君,除了医术,别的书我也没读过多少,但却知道一句话: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一个国家的大事乃是打仗和祭祀,而一个家族的大事,便是绵延和壮大,子孙兴旺,繁衍生息,香火传承,百世不绝。”
“夫君你家男丁不兴旺,只有你和大伯两人。大伯膝下现在也没有子嗣,而且,你也该当知道的,因着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母亲大人对大伯和嫂子,终归心中还是有些芥蒂,并不喜他们。所以,母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咱们这边,只是希望你早日有后,董家也有后。原先母亲这般想,这般跟我说,我心里还有些委屈,但现在我却想通了,跟了你差不多也有一年多了,这肚子却始终不争气,所以在这些日子我也想着,你回来之后,就赶紧把柳氏收了吧!”
“瞧柳氏是那样子也像是个好生养的,而且她也生过儿子,把她收用了之后,说不得还能为董家诞下麟儿,董家便有后了。”
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声音却是一阵颤抖,泪珠也刷刷地掉了下来。
她倒不是委屈,而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的事情。
要知道,若是董策纳了柳氏为妾,那柳氏便也是妾了,而她,此时也不过是个妾侍而已。她很清楚,现在无论是在董策心中,在乔氏心中,以及在府中的地位,柳氏都远远无法和他相比,但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她肚子不争气,而若是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