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床上的男人睡得越发地沉了,酒劲或许在随着睡眠渐渐消散,他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李遂意刚经历过一番未被得逞的追杀,而眼前的男人却在灯红酒绿之后还能睡得这般安稳。
她无奈摇头笑笑,低身开了床头柜的暖灯,利落地将自己脱得一干二净,像是一条软骨的鱼,找到缝隙就贯入被子里。
那身昂贵的裙子,散落在地面上,皱在一起的时候,竟也像是地摊的廉价货色。
清晨,阳光透过纱制窗帘散进房间,初起的太阳总是不太热烈的,加上窗帘微弱的抵挡,一切光芒都显得那样温和。
宿醉的副作用后知后觉的反应在沈沉的身上,胃里分泌出过分多的粘腻酸液,灼烧着他的胃囊,阵阵闷疼的脑袋终于用不太愉快的方式将他唤醒。
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他颦着眉一点点地睁开眼,突入眼中的光亮让他的眼睛不适应地发疼发涨,静置了几分钟后才能够堪堪睁开眼。
宿醉之后脑子也变得不活泛了,看到这个陌生的房间他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进来的。
身子其实在这漫漫长夜的休憩中已经足够精力充沛了,但精神却萎靡得不行。
脑子闷闷地发出阵痛,这不太好的体验实在是让他忍不住骂起了陆以铭来。
昨日那家伙生日,结果还真来了个不醉不归。
床头柜的手机嗡嗡作响,他伸手去接,一动作,轻薄的被子被掀起大半,随之出现的,是一具怎么也算不得赏心悦目的赤裸身体。
为什么如此说,只是看一眼,也能辨得出那具身体实在是过瘦了,皮包骨的样子。
那女人此刻就那么侧着身子赤裸裸地面对着他,一双幽黑的眸子不知定在这个角度有多久,大概从他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那么看着了。
“醒啦?”女人的一只手臂撑在头上,悠悠地问道。
“你是谁?”,他的声音中包含着明显的冷意跟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
反观床上的女人,就显得过分淡定了,她将被子拉回,将那具赤裸的身体完全遮掩。
“难道沈先生是那种翻脸不认账的渣男吗?”
她轻轻笑着,在这种暧昧又即将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实在是算不上妩媚。
这真是一个长得极其普通的女人,皮肤还有些暗黄干燥,整个人瘦巴巴的,头发也是没有什么造型的短发,发质有些干枯,以至于凌乱在头上的时候,显得那样没有生气。
整个人就像是丧失了生命力的寒冬枯树。
沈沉没有那个信心相信自己不是个绝对不会酒后乱性的人,但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自己就算是完全失了意识,也不会对这样的女人下手。
只是她脖颈上那些刺目的吻痕跟自己胸膛前后知后觉发起疼痛的抓痕都在告诉他,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荒唐。
他眉头紧锁,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但该死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倒是可以做一回你口中的渣男。”
女人讪笑着,“真是无情啊,遂意昨夜可是将沈先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酒一醒,便忘了个干净。”
沈沉并不想与这样的女人多费口舌,她无非就是想要些钱罢了。
这样的女人,他碰过不少,栽进去,却也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