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师太双手扣在一起,搭在她身后桃色襦裙的背上,脸上天真地笑着,像一个骄傲的阳光少女一样,露出两颗虎牙,说了一句:“你还是先为你自己着想一下吧!”
郑嘉和喉珠上下移动了一下,眉眼里尽是对面前头顶这个女人的惊悚。他站在一根摇摇欲坠的树枝上面,背靠着树干,抬着头,眼睁睁看着那漫漫天空中,唯一一处靓丽的粉白。
只是为了找到自己,还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无所遁形,这个小姐姐居然狠得下心来,凝结出一把十几米高,二十多米长的冰刀,直接将这棵伞盖状的巨大榕树树冠,给削去了三分之一。
眼前掉落的郁郁葱葱的树叶,以及或大或小的树枝,熙熙攘攘的竟持续了十几秒,像是一面短暂的枝叶瀑布一般。原本被云彩状的树丛遮天蔽日,深藏其中如同遁入世外,可现在,眼前的一切一瞬间就被削去。
郑嘉和仰起头,看着头顶那还没有消失掉的巨大冰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遮天蔽日,犹若极地的冰川一样,烟雾缭绕地长久持续着。
细细看去,在那片冰刀的刀刃处,没有颜色的冰凌此刻竟沾染成了淡淡的绿色,那一定便是在切割榕树的时候,被枝叶内的叶绿素,给涂抹的一层特殊的血液。
“嗯!”郑嘉和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悬在头顶的那面可以瞬间将自己压成肉酱的冰刀,身体不由得战战兢兢的。随后,郑嘉和逼迫着自己转移视线,重新回过头看着那边的吕师太,整理着措辞。
“喂!小姐姐,你如此破坏环境,林业局一定会来定你的罪的!所以说,你还是赶紧逃吧!我来帮你善后!怎么样!”郑嘉和问了一句。
尽管这句话在他自己看来,都显得无比的扯淡,不切实际。
“这就不用麻烦你了,叶生叶落,都有它们自己的规律,倒是你,你站在那里,是打算逆天而为,还是选择放弃!说实话,你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错了,不过失败就是失败,再好的点缀都没有用!”
吕师太一边说着,她原本高悬在空中如同明月的身影,已然开始缓缓下落,朝着郑嘉和的方向游弋了过去。
“哈哈哈!”郑嘉和爽朗的笑了笑,继而又说道:“不过既然你都觉得放弃即是失败,那我为何还要放弃!索性就这样,不坚持到最后,怎么印证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噢!对了,苦尽甘来!”
吕师太白了他一眼,嘴角也因此微微上扬,笑着对郑嘉和说:“你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地面还有八米,你可以踩着树枝逐次而下,但是你被我阻拦的几率会很大。当然你要可以从这里一跃而下,不借助更底层的树枝,当然这样,你很可能会受伤!”
吕师太将郑嘉和现在的处境给说的十分清楚,她说完以后,看着一筹莫展的郑嘉和,脸上的笑意耐人寻味,终了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快点儿,如果你再拖时间的话,陆衡会不会离开这里,去其他的地方,这个我可不能保证!”
一边说着,吕师太便把头张望到了榕树背面的地面上,也就是杂技团的驻地。
“嗯?陆衡离开?会去哪儿?回公司去吗?”郑嘉和惊异的问道。
吕师太摇了摇头,“回你们公司的话,我觉得你们不给他一个台阶,他是真的不可能回去,当然,照目前的这个情形,他也不可能继续留在杂技团里面,而是会去别的地方,到时候能不能找得到他,这就需要另说了!”
“去别的地方?”郑嘉和的希望落空了,如果真的想吕师太说的,真的陆衡选择离开,那就真的很难再找到他,毕竟不是本地人,对他的身份也是一片未知,想找他,真的就是大海捞针。
“陆衡他本不就是杂技团里的人吗?我听关二爷说,他也是从小长在这里的,这里就是他的家,难道他不回家里,还会去别的地方吗?”郑嘉和忽然想到这一点,觉得奇怪,随即问道。
“大概二爷是只告诉你这杂技团就是陆衡的家,却没有告诉你这‘家里’都是什么样的人!”吕师太说道。
“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一点都不明白,更加糊涂了!”
“你想想啊,这小衡子是跟你们公司签了合同的,如果他擅自离开,或者触犯了合约里其他的什么条款,那么你们都有权利辞掉他,并且收回支付给他的三十万佣金!可是,今天他离开了,他哪里有钱还你们,自然是要逃的!”
“这还不容易嘛!如果真的那么想的,只需要把支付的三十万给还回去就行了,总不会说这才短短几天,陆衡就把那三十万给花完了吧!”郑嘉和有种不敢相信,盯着吕师太急需确定。
吕师太再次摇摇头,解释道:“那三十万自然不在小衡子的手里,而是在他的监护人三叔手里,可是这个三叔啊!对于他来说,钱,只有进去的份儿,没有出来的份儿,可是这么形容他,三十就是一个貔貅!让他把那三十万拿出来,就好比让你从铁公鸡身上拔毛一样!”
“这个三叔……究竟是什么人,吝啬也算是吝啬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了!”郑嘉和大眼瞪小眼,看着吕师太,满脸都是惊讶。
“他啊!他就是这个杂技团的团长,而陆衡呢!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只得赶紧脚底抹油,拔腿就跑啊!这小子,从小到大别的没学会,就这逃跑的本领,学的那叫一个扎实!”吕师太的这句话,让人听着即好像是在夸陆衡,又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