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许家时常有信回来,告知小姑在许家的事情,估计,二老得难受死。
想到这里,陶氏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婆母身边安慰道:“婆婆去收拾东西吧,相公早些出发也能早些带回消息。若是可以,同许家说说,带小姑和孩子回来小住些日子便是更好了。”
听到儿媳这般言语,孔妙玉放下手中的活,拍拍儿媳的手叹息道:“哎,你是个好的!”说完,孔妙玉起身就往屋里走去。
苏明哲和陶氏对视一眼,两人都无奈的摇摇头。不用猜也知道,老人家这又是进屋抹泪去了。
“香如,这些也放着吧,我准备买些东西带上,你帮我盘算盘算,置办些什么好。”总归是第一次去西北,自己的东西要收拾,带给妹妹的也需要准备。
只不过,不知道西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他今天才得到消息,古槐镇都封锁了,听闻是一个不剩。
可是,并未有人开这边府衙通报妹妹不在的消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吧!也许妹妹并未出事,只是身处在外也未可知了。
陶氏陶香如听话的点点头,走进屋去。
屋里的人说了好久,才终于拿定主意。
等苏明哲和陶香如再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放着的包袱,显然是孔妙玉刚才收拾的。
包袱不大,大家也知道苏明哲长途跋涉,也拿不了多少。
此时,孔妙玉站在院子里,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才喃喃道:“婉娘那丫头,喜欢家里的点心,如今虽不热,但是却也没办法放太长时间。你去了之后,带你妹妹四处转转,她想吃什么,便买给她吃。我记得小时候,她最喜欢吃你买的东西了,我和你爹买的,她还不乐意了。”
似乎是想到了小女儿小时候的事情,孔妙玉红着眼眶就笑了。
苏明哲想到妹妹小时候,又突然想到西北发生的事情,顿时直觉的哽咽在喉。
堂堂的七尺男儿,突然间转身紧紧握住拳头,好半天平息了难受的情绪,这才转身看向一脸诧异的陶香如。
“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苏明哲的声音带着鼻音,略带沙哑。
正在打包的孔妙玉,手微微一顿,随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婆婆!”
陶香如以为婆婆是心里难受想小姑想的,却不知道,孔妙玉见到儿子的异样,已经猜到了几分。只是,面对儿媳的时候,她却不好问出来。
孔妙玉擦擦眼泪,对着陶香如道:“香如啊,时辰也不早了,你却门口瞧瞧,这都午时了,英杰那孩子怎的还未回来?”
听婆婆提到儿子,陶香如点点头,也没有多想,转身就去门外瞧了。
看到儿媳出去,孔妙玉转头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苏明哲。
随后,心头叹息。
“明哲,走,屋里说去!”孔妙玉还是顾忌着儿媳的,毕竟儿媳肚子里可怀着一胎,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恐怕对身子也不好。
心里一直忍着,孔妙玉见儿子那副样子,更加肯定了内心的猜测。
眼里的泪水,擦都擦不完。
‘咚’
刚走到屋里的苏明哲,一把跪在了母亲面前,眼里满是难受。那落地的声响,也如同砸在了孔妙玉的心中,让她心头一颤。
“娘!儿不是有意欺瞒娘的!”
苏明哲端端正正的跪着,定睛看着孔妙玉,他的眼眶都红了。之前得到消息,他是想一个人去西北看看,如果情况没有那么糟糕,到时候再回来也就是了。如果情况不好,再做打算。
但是,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他不想让二老担心。
孔妙玉见苏明哲这般,一面心疼儿子,一面又着急女儿,起身快步走过去,扶起儿子眼中带泪道:“你这是作甚?娘可曾怪过你什么?”
话语里带着薄怒,显然是被苏明哲这一跪给气的。
“娘......”
“你说吧,说实话,娘听着!”打断儿子要继续的话,孔妙玉闭上眼睛一息,然后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清明。
她现在还能够承受,不管女儿如何了,她都要撑下去。
这个家,还有儿子儿媳,还有孙儿。她如何能够被打倒呢!
苏明哲见状,想起自己听到的传闻,立即说了起来。因为知道的消息不多,没几句就说完了。
孔妙玉听到儿子的话,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神色恍惚的一把跌坐到了椅子上。
“消息可准?”
好半天,孔妙玉才说出一句话来,她怕,她的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她想要听到一些别的。
苏明哲如何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握紧双拳硬着头皮道:“早些时候,我就听到府衙的人提到征西大将军返回西北边关的消息。”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
孔妙玉颤抖着手,眼里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脸色苍白,心疼的不行。
她疼,是为女儿和外孙疼!
想到女儿年纪轻轻,带着孩子,在古槐镇外或者安定县可如何过活。若是女儿和外孙都随着许家去了,那她和正平,可不就是罪人了?将女儿推入火坑的罪人?
念及如此,孔妙玉拿绢掩面呜呜的哭了起来,嘴里呜咽着:“我可怜的女儿啊!我可怜的婉儿啊!是娘不好,是娘不好啊......”
苏明哲也就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心里自然是疼妹妹的。见母亲哭的伤心,心里也难受的紧。
但是他是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