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当久候多时的薛掌柜终于见到行色匆匆而来的丰俊苍时,忙起身拱手行礼。
“老奴参见王爷。”
“薛掌柜,请坐!”
“可是有何要事?”
款款落座间,将薛掌柜凝重的神色看在眼中的丰俊苍寒眸微眯。
“禀王爷,这是函谷关那边传来的密信,原本该是紧急送给王妃的,王妃现下不便,不过对于王爷来说也该是有所助益的,所以特来叨扰。”
将卷成卷的密信双手奉上的薛掌柜同他微微颔首,而接过密信展开来瞥一眼的丰俊苍便是眸光陡然一凜。
“函谷关果真失守了……”
“真是太过可惜了的,原本形势大好的,但不过是几月功夫,便是风云突变,叫北戎人占了上。”
“哦?薛掌柜可是怀疑有细作从中作祟?”
寒眸陡然一眯的丰俊苍不置可否的拧紧了眉头,默默点头的薛掌柜神色肃然凝重。
“王妃此前曾同老奴一般怀疑过,但始终未找到细作的任何蛛丝马迹,便也只能作罢,不过因着大将军府上种种厄运的接踵而来,王妃更加坚定了此前的臆测。”
“大将军府上的细作阿芸查了许久都没有头绪,那两本花名册尚还躺在书案上晾着,本王也仔细瞧过,没有丝毫破绽,难不成薛掌柜已经有答案了?”
常听阿芸与苏志清念叨薛掌柜的睿智深沉与卓绝的洞察力,同他相视凝眉良久的丰俊苍不禁略发狐疑的反问。
对于丰俊苍一语中的的问题,眉宇间尽是深沉苍凉的薛掌柜同他微微颔首点头。
“就老奴仔细看过那花名册苦思许久后,方才恍悟,花名册上的毫无破绽,才是其中最大的破绽。”说到此处猛然噤声的薛掌柜撇一眼神色漠然冷肃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周身陡然一寒。
“……你是说常管家?”刚毅的剑眉紧蹙的丰俊苍漠然一怔,注视他的寒眸中陡然闪过一抹阴鸷肃杀之气。
丰俊苍略发迟疑的话才方落,薛掌柜便是连忙轻轻摇头,自袖口取出一枚圆润通透的观音玉佩递给他。
“这是老奴的手下暗中跟踪府上的一位管事嬷嬷自她的典当的当铺中取回来的,王爷请仔细看过。”
随着他的抬手示意,眸光锐利冰寒的丰俊苍眉头紧蹙的仔细端详半晌,但却是毫无所获的轻轻摇头,这不过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啊,他实在是看不透其中玄机,缓缓抬眸瞥一眼薛掌柜的眸光中满是疑惑。
“王爷有所不知,此玉乃南疆特有的暖玉,冬暖夏凉,是玉石中难得极品,不过因着它外观质地上同世面上极为常见的劣质的玉石有些似曾相识,但绝非那种便宜到垂手可得的玉石。”
将那观音玉佩轻轻置于手背上的丰俊苍顿时微微点头,眸光微闪间忽而神色一僵,猛然抬眸看向薛掌柜。
“依你之见,这枚观音玉佩价值几何?”
“这枚貌似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观音玉佩在老奴看来,恐怕看抵万金,不过,那管事嬷嬷大概其是个不识货的,她竟然就那么当普通玉佩给当了出去。”
瞥一眼说着都不觉唇角微抖的薛掌柜,将手中的观音玉佩紧紧握于手中的丰俊苍眸光微闪间寒眸陡然一眯。
“她当了多少?”
“一百两白银。”
手指比了一的薛掌柜唇角微扬间笑意深沉,而心下了然间不觉眉头紧蹙的丰俊苍同他微微颔首点头。
“好,这事交给本王,不过,未免打草惊蛇,薛掌柜叮嘱一下你的人,千万别人给跟醒了。”
“是!”
“另外,这枚观音玉佩本王收下了。”
同他微微点头示意的丰俊苍紧握的拳头的始终未曾松开,而猛然一窒间不觉唇角微僵的薛掌柜却是唯有敢怒不敢言的鞠一把泪兀自一边擦冷汗去。
那可是看抵万金的宝贝啊,王爷您说收就给收了!——他的心在滴血啊!
而与此同时,正当手握稀世珍宝的丰俊苍若有所思之际,却是不知,他的厢房中,早已是人声鼎沸,喧闹到令紧紧守着房门面色扭曲的章睿都不觉拧紧了眉头。
“王妃姐姐啊,呜呜,你终于醒了,人家担心死了啦……”欧阳淑婉泪眼婆娑。
“呼,若是王妃再不醒来,本少主的小命怕是不保了啊……”狠狠拍着胸脯的花宏熙给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而神情激动的大舅母更是无法自抑的带着哭腔道,“芸儿啊,你可是叫大舅母该如何是好啊,你大舅若是知道,还不得埋怨死我们啊……”
“可是吓死你二舅母我了,你这孩子做事也该有个分寸啊,我们都是一大把年纪了人了,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叫我们怎么同王爷与泉下有知的妹子交代啊……”哽咽到几近无声的二舅母红肿着眼睛两行清泪湍急直下。
“……”
却说缓缓睁开眸子,口渴到嗓音干哑的李瑾芸尚未开口,耳畔便是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关切与担忧给袭扰到一个头两个大,嗓子干哑到无法开口辩解间唯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微笑。
而透过缝隙眼见自家王妃的那满是莫可奈何的神色的香玲,连忙斟一杯热茶见缝插针的挤过人群,来到床榻旁。
“王妃,先喝口茶水润润吧。”
同她眨眨眸子的李瑾芸唇角闪过一抹释然,而她的茶水方喝入口中,嗓子犹如撕裂般的干涩尚还未及缓解,便被猛然推门而入,瞥见一屋子人的丰俊苍那阴晴不定的脸色所摄,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