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步的战略方针拟定,面临两个路口的吕哲还没有将计划付诸实施的时候,一个从共尉那里紧急传来的消息令他既是错愕也是万分的不敢置信。
秦国中枢来人了,不是新的援军而是一支颁诏的队伍,共尉是十分偶然的情况下探知有这么一支队伍,派出军队要击杀的时候对方表明身份改为俘获。
俘虏该支拥有五百人的队伍时,共尉的部下很快得知这支队伍的最高官长是御史大夫冯劫,其中还有三名大夫,赵高的独女赵婉亦在队伍当中。
御史大夫冯劫为颁诏钦使,他似乎很明白南方的局势,被俘之后立刻要求见俘虏自己的最高官长,见到共尉后没有任何废话直接点名来到南方的意图,是颁布吕哲从征南中郎将升任征南将军,另从少上造直接升爵为彻侯,号曰吕县侯。
至于赵婉为什么也在队伍之中?按照冯劫的说法,始皇帝屈尊降贵赐婚中车府令赵府女娘,三名大夫中的博士卢敖代表皇帝为证婚正使,另外两名为证婚左右使,吕哲可自行选择府邸成婚。
若是其它的什么使节共尉自然不会在意,可是这件事情实在太大了,他可不敢耽误直接派出快马急报。
什么情况这是?前一脚派出大军讨伐,后面又派来封官进爵又赐婚的颁诏钦使?
哦,现在还没有钦差的说法,从秦到宋一直是钦使为皇帝时节,有时候也叫天使,有明一朝才出现钦差。
共尉不敢胡乱拿主意,紧急派人求问该怎么处理,这一问却是把吕哲给整懵了。
千算万算,秦国既然派出大军讨伐自然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再怎么也就预示着只能一直打下去直至一方覆灭,这是君王讨不臣该有的惯例,吕哲也只有还击或者进击。放弃则意味寻死。
千想万想,谁又怎么会想得到战事还没有结果,两军正在交战突然冒出这么一件事情来。吕哲得到共尉汇报的刹那真的是愣住了,他有点回过神来的第一个想法是“那一定是假的!”。可是细想之后坚信共尉绝对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又无法理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事情有了这种令人无法预料的大转变。
咸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始皇帝到底是经历过什么,还是因为什么才有这种前后矛盾的举动?
猜测不出来,吕哲哪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猜出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他让自己冷静下来,足足花了两刻钟才向外吩咐:“召集苏烈、梅鋗、季布、娩杓……”外面的猛三刚应出“嘿”。他又紧急补充,“将萧先生也喊过来。也派人紧急召唤蒯先生。”
武将是统领级别以上,萧何虽是新人却有着武将没有的“局外者”的冷静。所谓的局外者不是说吕哲不把萧何当自己人,而是萧何刚刚来到南郡,从思维上和感情上不会有那么多的主观判断。至于张良,可能有足够的学识和经验来提出建议,但是吕哲哪怕心动也不会去请这么个外人参与事关重大的商议。
不一会,苏烈等武将很快过来,稍微迟了一些的娩杓和萧何却是一同来了。
吕哲也不废话,将共尉派人送来的公文让他们传阅。
每一个武人看着公函都先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后是错愕外加迷惑,其中季布看到一半失口说了一句“荒谬,一定是诡计”,倒是苏烈和梅鋗看完直勾勾地看着吕哲。
文职的娩杓边看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蹦出来,倒是最后才看的萧何先是震惊而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说说,有什么想法?”吕哲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更是令人察觉不出什么。
恢复原职的季布最先按耐不住:“主上,这还用说吗?一定是皇帝见到南下不利,使出封官赐爵的小手段要稳住我们。为三川郡的徐岩争取时间。”
苏烈和梅鋗点头附和,他们也是从这个方向来想的。
武将一方的意见表达出来了,吕哲看向娩杓和萧何。
娩杓几次张口又闭嘴,重复几次让吕哲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口道:“你有什么话?”
“这……”娩杓没有口吃的毛病却是连续“这”了三次,花了点时间组织一下语言才说:“来的可是九卿之一的御史大夫,那是两千石持金印绶的官员。与您一向交好又有婚约的中车府令的女娘也在队伍当中。”这家伙只是说出事实,自己的态度根本就没有表达出来。
“十几万大军被困,用一个两千石的九卿来换,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也不知道是历史改变了季布性情和处事方式变得不同。还是他本来就这幅摸样,直接对着娩杓隔空喷着口水。
吕哲思绪本来就乱,哪里能容忍吵吵闹闹,拍一下长案警告季布,最后将目光看向一直是若有所思表情的萧何身上。
“何看过战报,秦军南下展开进攻是二十天之前,五万秦国援军抵达是十七天之前,秦军出现疫病是十六天之前,”萧何的思维条理很清晰的样子,他问:“从这里到三川,从三川到咸阳,最快是几天呢?”
梅鋗知道答案:“不惜马力,最快三天可以抵达。”
南郡距离咸阳是四百五十里左右,与三川郡之间的距离也差不多。三川郡与咸阳的距离大概是四百里。一个有好骑术的骑士,不惜马力又一人多马,每天跑个一百五十里不成问题。打个例子,三国时期的夏侯惇率领没有马镫的骑军三日可以跑五百里,六日可以跑一千里,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