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等了许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打算催促一番,却见吊桥竟然缓缓的落下。
朔方那厚重漆红的大门竟然徐徐打开。
“这……”罗士信看的有些傻眼了,心想:“这梁师都不会是脑洞大开,想要出城与我面对面的会面?他要真有那个胆子,我这枪是扎下去,还是不扎呢?”
便在这时,一将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寄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以罗士信的眼力,不难看出那是一个人头。
难道???
罗士信心中生出一个念头,抬头往上看了看。果然城墙上的梁国旌旗已经给卸了下来,并且从城楼上挂起了一面白旗。
这个时代的白旗并不是投降的意思,也不存在投降挂旗的说法。不过早在远古时期,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习俗。战斗的双方为了向对方表示谈判的诚意,通常借白色为象征,因此逐渐形成了一个习惯:白色旗帜表示要求休战谈判。在交战的一方拿出白旗时,对方就知来意,当需下令停止任何进攻行动。握白旗的一方要派遣出使者、号手、旗手与翻译到对方军营中说明谈判,表明意图。在使者展示白旗起直到回到本方所必需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不得对使者造成什么伤害。这也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约定。
当然真正杀不杀要看对方的意愿,历史上佯装派遣使者谈判,但背后却突然袭击,或者答应与使者谈判,随后毁约发动攻击的并不在少数。但率先举旗的一方,却无疑问的有着示好的意思。
罗士信让全军戒备,不以当前情况松懈下来,却也没有拒绝对方的行动,想要确认一下对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上得前来的将军是一个彪壮的北地男子,长得雄壮威武,有几分草原人的风采,一步一步的来到近前,在离罗士信还有五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单膝跪地拜道:“末将辛獠儿,受到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的劝说,痛改前非,早已秘密投我大唐。今日恰逢大将军神威破军,将梁师都诱出皇宫,我等方得机会,将逆贼首领梁师都擒杀。梁国大将军梁洛仁不愿与梁师都同流合污,愿意将朔方奉上,希望大将军能够从轻发落。”
所谓夏州也就是朔方一地,李唐改郡县两级制为州县两级制,废除了隋朝朔方郡的称呼,改为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便是李世民特德调派对付梁师都的两位人才。他们一个负责离间梁国上下,一个负责动武,捣毁田地,断绝朔方前景。
这都是机密之事,罗士信身为庆州都督,对此知道一些。
这个辛獠儿能够一言不差的交出刘旻、刘兰的名字,并且说对他们的身份,应该属实。
罗士信让辛獠儿起来,上前说话。
辛獠儿来到近处,罗士信看着那鲜血尚且发热的人头,无法确定是不是梁师都。毕竟他连梁师都一面都没见过。瞧了身后的席君买一眼,让他上前去确认人头的身份。
席君买的眼睛早已盯着那个在梦中出现千万次的人头,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带着复杂的情绪走上了前去。
看着做梦都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的仇人的脑袋就在面前,席君买眼中的泪珠忍不住滚落了下来,“是这老贼,便是化成了灰,我也不会认错他。”
“这朔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罗士信终于确定了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且还不是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他叫梁师都出来,纯粹是为了恶心他,当这众人的面奚落他数落他,正面告诉他夏州朔方是他们大唐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他以后听话一些,识趣一些。见到他打猎回来的部队要老老实实的让出道路,老老实实的退避三舍。当然这纯粹背后,还是有点战略意义的。他是看出来了,朔方兵兵无战心,士气低落的可怜。唯一的解释,便是大唐的阴谋阳谋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他的奚落,能够让梁师都大丢颜面,让朔方军上下认识到他们所谓的大梁皇帝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废物废材。
如此原本就不稳定的军心,原本就不得人心的梁师都情况更不好过了。
这敌人的日子不好过,他的日子便越好过。
对于敌人,罗士信向来都是选择,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怎么莫名的就出现梁师都被杀,梁洛仁献城投降这剧情了?
听辛獠儿细说,罗士信才明白过来。
原来李世民一直打着兵不血刃那些朔方的念头,但是因为梁师都太过恋慕权势,舍不得放下手中的大梁皇帝个“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多次拒绝李世民的提议。李世民也就让长史刘旻、司马刘兰张开了一系列的阴谋诡计。因为李唐用的招式太过犀利,朔方上下根本无从因对。只能被动的受袭,被动的反抗。苟延残喘了一年有余,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粮草经济全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内部还在疑神疑鬼,相互猜测。
就算在短视的人也都意识到在如此下去苟延残喘都喘不了了,几乎没有人看好梁师都的未来。
所谓离去择木而息,指的也就是这个时候。
李正宝、辛獠儿、赵飞扬、牛童几位梁师都麾下的将领变起了异心,打算为自己谋取后路。
长史刘旻也在这个时候,敏锐的察觉到了四人的意图,与他们搭上了线。
前不久刘旻见天时地利与人和都在,决定重磅出击,直接动用李正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