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小家伙踏进园子,只见园子里,雪白的花枝上,开满了各色各样晶莹剔透的冰花。
一眼望去,宛如冰雪琉璃世界。
幕昔年牵着她的手穿过重重雕花回廊,来到园子尽头,这里正矗立着一座雅致的宫楼。
侍立在宫楼屋檐下的宫女,见他们过来,忙挑开帘子,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踏进门槛,扑面而来都是暖乎乎的热意。
幕昔年带着沈妙言七拐八绕,终于进了一座极为华贵的寝殿。
“这是父皇亲自设计的宫楼,父皇说,母后定会欢喜这座寝殿。”小家伙说着,兴奋地打开梳妆台的妆奁,“这里装着北幕最好的珠钗首饰,是我和父皇一起搜集来的,母后看看喜不喜欢?”
不等沈妙言回答,他又欢喜地打开衣橱门,“这里是雪城里款式最新颖的裙子,娘亲定会喜欢的!”
沈妙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诚道:“多谢!”
小家伙笑容傲娇,“母后肯留在这里,就是昔昔最开心的事儿!”
他话音落地,一个白胖胖的小宫女飞快奔了来。
她从背后一把抱住沈妙言的腰身,奶声奶气地大喊:“皇姑姑!”
沈妙言一听这软糯糯的声音就知道是魏千金,于是牵了她的手,在软榻上坐了,又望向幕昔年,“我还没问你俩,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幕昔年默默把视线挪开,只当没听见她的问题。
魏千金坐在她身边,圆润小脸上满是认真,“皇姑姑,昔年哥哥说,大周皇帝要吃小孩儿的,所以我不能回去。”
君天澜,吃小孩儿?
沈妙言嘴角抽了抽,瞥了眼幕昔年,到底没好意思当着魏千金的面叫他难堪,于是捏了捏魏千金的小鼻子,“姑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去偏殿吃罢?”
魏千金最爱吃东西,忙不迭欢喜地跳下软榻,朝她福了福身子,飞快奔了出去。
沈妙言手肘撑着小佛桌,托腮盯着幕昔年,“昔昔。”
幕昔年鼓了鼓腮帮子,垂眸道:“在楚宫的时候,她偷吃儿臣的乳酪小饼,儿臣一时气不过,所以才把她哄骗到北幕的……”
“哦?果真如此?”
幕昔年抬手揉了揉脑袋,“好吧,儿臣承认,是儿臣看她长得圆滚滚挺好玩儿,所以才把她带过来的……反正儿臣身边还缺个小宫女,她伺候儿臣,正好呢。”
“她可是你表妹!”
“儿臣是北幕太子,她待在儿臣身边,莫非还委屈了她吗?”
沈妙言看着小家伙振振有词的模样,只觉好笑。
她把幕昔年抱到身边,认真地教他,“昔年是男子汉,若是欢喜她,就该直言,这般藏藏掖掖的做什么?”
小家伙低着脑袋。
白皙的脸蛋上,竟慢慢晕染开浅浅的红晕。
似是,
羞涩。
沈妙言惊了惊,她只知道这小家伙心智早熟,却没料到他竟然有这般纯情可爱的一面。
她大开眼界,心情好得很,连笑容也焉儿坏了几分,“罢了,我不管你们了!她爹娘去了西南,暂时不会把她带走,你便好好把握机会吧。”
她自打告诉魏锦西和乔宝儿,千金在北幕时,她兄嫂就放心不少。
兄嫂叮嘱她来到北幕后,好好照看千金,他们则收拾了包袱,离开镐京去了楚境西南,投奔小雨点。
幕昔年听了自己娘亲这番充满“暗示”的话,脸蛋更红,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母子俩腻歪了会儿,君舒影正好从萧太后那里回来了。
萧艳当初是君烈的贵妃,也是君舒影的母妃。
后来君天澜继位之后,她来到北幕,被尊为萧太后。
幕昔年是个极有眼色的人,知晓自己这便宜爹爹想和娘亲独处,于是主动退下,还不忘为两人掩上寝殿的门。
君舒影脸上喜气洋洋的,显然是有什么喜事。
他在沈妙言身边坐下,非常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唇角的笑容如何都遮掩不了,“小妙妙……”
沈妙言被他蹭得痒痒,努力地将他的脑袋推开,“好好说话。”
“我回禀了母妃,她说同意咱们的婚事呢。我还请了司天监挑了几个吉利日子,你看哪一天行封后大典比较好?”
他说着,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老黄历,上面圈圈画画,都是司天监挑出的适宜嫁娶的好日子。
男人的细长手指点在其中一个圈圈上,兴奋道:“最近的日子是十天后,小妙妙,你觉得十天后如何?”
沈妙言“呃”了声,“我都还没同意嫁给你呢。”
君舒影愣了愣,握着黄历的手,禁不住慢慢收紧。
过了片刻,他笑着把黄历塞回袖袋里,“我倒是忘了……”
那笑容颇有些尴尬和凄凉。
两人沉默片刻,君舒影拍了拍手,立即有二十名宫女鱼贯而入。
他指着那群规矩清秀的宫女,“这是伺候妙妙的,若有不合心意的,妙妙只管告诉我,我马上换人。”
沈妙言点点头。
君舒影还想在她身边多待会儿,只是见她眉宇间隐隐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于是起身道:“我去外面看看,这殿后有座温泉池,妙妙可以去泡的。”
沈妙言应下,目送他离开。
那二十名宫婢中为首的大宫女盈盈站了出来,恭敬道:“奴婢思雅,恭请姑娘吩咐。”
沈妙言托腮想了想,“领我去温泉池吧。”
她长途跋涉了一个月,正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