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夫人已经瘫软成一团,跪倒在地,因为她望见的一只断手,是多么熟悉。
“爹爹,爹爹——”
谷梁馨发出了凄厉的叫声,她望见了角落处,一颗人头,赫然就是父亲谷梁豪的头颅,睁大了眼,死不瞑目。
谷梁馨倒在地上,爬了过去,眼望着头颅,哭不出声来,只是浑身颤抖。
鲍微子快步过去,一把抱住了她,也惊吓得面色煞白,想要开口安慰,却无从说起。
场面太惨烈了,谷梁教主的一些妻妾,当场哭昏在地。
有几名修士守在了圣殿大门,不让更多的人进入,外面的众多修士不知发生何事,都惶恐不安。
隐隐约约传来凄厉的哭泣声,让他们都感觉到事情不妙。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谷梁教主的孝子贤孙们,都被旁人安慰平静下来,但仍然悲戚无限,出来到广场上时,重新披上了白头巾。
伍樊检视过一遍现场,很快就走出了圣殿,自己是最后一个见到谷梁教主的人,但发生了爆炸,显然和自己无关。
乌云压顶,似乎在配合真空老母教的悲惨变故,让气氛变得压抑起来。广场上的数万修士,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都阴沉着脸,流露出悲哀之情。
命令风月宝鉴调出历史影像,伍樊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原来,袁长老和孙子袁金海,以及谷梁桃生,趁广场上进行比斗,闹哄哄之时,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圣殿。
袁长老在背后偷袭了谷梁豪,封锁了他的各大要穴,谷梁桃生一剑划破了谷梁豪的胸腔,袁金海则将一颗硕大的雷珠,打入了谷梁豪的胸腔。
三人撤退之后,谷梁豪全身爆炸,血肉横飞,当场殒命。
他到死都不明白,人道巅峰的袁长老,其实修为境界比自己还深厚,虽然都是人道巅峰,但袁长老更精进,丝毫不弱于谷梁豪。
何况,谷梁豪重病日久,刚刚复原,还没有修炼到最佳状态,被袁长老制住,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伯母,阿馨,你们要节哀顺变,伯父被奸人所害,我们要为他报仇雪恨。”谷梁桃生在人群中现身,他站了出来,悲戚地朝教主夫人道。
袁长老和袁金海都一脸凝重,二人庄重地拍拍悲戚的同门修士,以示安慰。
他们都是戏精,伍樊看得是火冒三丈,但竟然没有证据,指证他们三人是杀人凶手。
“你,你所说的奸人,却是何人?”教主夫人一脸茫然,望向谷梁桃生道。
“伯母,你就是相信别人起死回生的神药,不相信经过了多位高级炼丹师鉴定过的舒筋续命丹,才会酿下此祸。”谷梁桃生悲伤地摇头道。
“桃生,都怪伯母太过轻信他人。”教主夫人凄然道。
伍樊听见谷梁桃生信口开河,不由怒不可遏,心中想着如何治他一治。
“娘亲,娘亲,你不能死!”
半晌,嘈杂的现场中,突然传来了谷梁馨凄厉的哭喊。
伍樊陡然一惊,望向教主夫人,只见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右手握着一柄长剑,半柄长剑没入了她的下腹部位。
原来,教主夫人悲恸之下,毁掉了全身经脉,自行刺破丹田气海,追随谷梁教主而死。
死志已决,即便用起死回生之药,救活过来也是废人,何况,丹田气海都毁了,救活了也活不太长。
伍樊眼见这惨烈的一幕,已然无动于衷,倒不是他没有同情心的人,而是今日变故一个接着一个,必须冷静。
“谷梁桃生,不要猫哭老鼠了,你和袁长老,袁金海一起,杀害了谷梁教主,罪大恶极。杀人偿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立即认罪吧,否则你也是死。”伍樊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
可惜,虽然拥有风月宝鉴,在修道之路上,伍樊还修炼了奇门遁甲,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具有的预见之能,也不过区区两分钟,竟不能预知袁长老等人的阴谋。
“大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们杀害了教主?”袁长老高声怒喝道。
这一声断喝,裹挟了雄浑的丹气,声震寰宇,震得所有在场的修士,耳膜嗡嗡作响。
谷梁教主是如何死的,没有任何一人亲眼看见,甚至之前说庞院长用了起死回生的神药,将谷梁教主救活过来,绝大多数人也没有亲眼看见,是真是假,都很难说清楚。
袁长老在自己一门的修士面前,毕竟更有号召力,一时之间,无数怀疑的目光,投射到了伍樊身上,不再相信这个三清学院的院长。
“我家庞海当时必定救活了谷梁教主,这个教主夫人,还有其他人都亲眼目睹了的,否则他们不会出来郑重宣布。”鲍微子相信伍樊,她挺身而出,头脑清醒,说得颇有道理。
当时在寝宫的人有二三十之多,但在这么多带着疑问的修士面前,很容易被人质疑得哑口无言。
因此,这个时刻,竟然没有一名当时在场之人,挺身而出,描述一下亲眼所见的情况。
伍樊此时已然深陷困境,他心中有极大的不满,却不知应该向谁生气,只知道自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