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上杆子不是买卖……
好罢,要紧的是,朝臣们真没谁能把谢籍劝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子要退位,谁还能拦得了不是。幸而,谢岩是经过朝臣们盖章认证的贤明天子,是能够挑国之大任的少年郎,哪怕还小,但古来年少登基的天子不知凡几,真要具贤明象,不惧年少登基。
再者谢籍说他不再远走,会从旁教导,也给了朝臣们一瓶定心丸。
天子退位是说退就退,却不能说登基就登基,得行登基大典。所以谢籍万事一扔,舒舒服服的顶着上皇头衔,拿着大把钱撒出去建他的书院去了。留下谢岩并朝臣忙得脚不沾地,邰山雨深表怜爱:“阿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不能累着了,万一将来长不高怎么使得。”
谢籍没办法,又被小青梅一句话钉回来,不得不拾起揍章帮儿子看。谢岩见状乐呵得不得了,笑他爹说:“从前爹总使唤我帮忙,如今也到我使唤爹啦。”
谢籍:“对朝臣说话,可不能这么软软的。”
长子还是这么嗲,这么甜,谢籍真有点担心长子的帝王威仪怎么树立。
谢岩:“怎么会,你是我爹,旁人眼里我不再是小孩儿,难道爹眼里我也不是小孩儿吗?”
这话谢籍真没法说不是,小东西还是那么甜那么嗲,叫人想否定他,都不好下口:“你还是上你妈哪装小孩儿去罢。”
谢岩笑得乐不可支:“爹,既然祝氏兄妹已经什么都知道,不妨领进宫来看看。”
说是徒弟,谢岩总觉得更像是他爹带回来的干儿子干女儿,既然称得上是自家兄妹,当然要见一见,好好亲香亲香。他家就他和熊弟弟,有个妹妹日日亲近也确实有点新鲜,叫人觉稀罕。
“过两日罢,待姚太医回来再说。”
姚太医擅长治腿,旧年里有位将军在战场上下半身没了知觉,多方求医无果,最终求到姚太医门前,竟也都叫姚太医治好,姚太医的医术可见一斑。
“我还以为,爹妈这趟出门会给我生个妹妹出来,不想竟是认个妹妹回来。”
说到祝家兄妹,谢籍便同谢岩说了说邰山雨关于教育的种种设想,有些是可以推行的,有的是太超前不宜推行的。父子俩一商量,这书院和制度便有了原始的雏形,余下的再寻些作学问的大家好好琢磨便是。
至于邰山雨,这时候正在接受洛阳女郎们的热情呢,这年余她不在,秦夫人在洛阳,她们也没地知道秦夫人新涂的妆面去。是以,洛阳城里流行的,仍是一年前的旧妆,女郎们的妆台和钱袋都好寂寞的好吧。
“得得得,我回去就帮我妈整理成册,拿去叫书商印。”一直以来,这事就是邰山雨在做,她妈在这方面是很佛的,爱给人脸上涂,要不爱在纸上涂,也没有要出成书的想法。加上这年作还得照顾外孙,连参加各类聚会的时间都没有,叫洛阳女郎们就是想照猫画虎都没法画。
“殿下回来我们就都放心了,总涂旧妆,感觉都对不起这张脸了。”
“正是,我郎君最近也常问我,怎么没见你天天早上起来选半天不知道涂什么。想从前,我一坐到妆台前,至少要挑挑拣拣半个时辰才开始涂脸。”
邰山雨见气氛很好,顺便提了书院事宜。
阮女郎率先支持,她女儿正是入学的年龄:“从前是没想过这些事,觉得我们也没少读书,可看着家中女儿问我为何阿兄能去读书,她不能时,我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事怕有些难,古往今来,虽然不缺乏进学的女郎,但到书院去,如男儿一般学文习武的,委实没有。便是陛下和殿下开这样一间书院,也少不得被卫道儒生攻讦。”
“我爹在清流中还算有点人面儿,待会儿我回去顺道问问我爹。”
“倘真成,我日后也将女儿送去。”
“殿下虽没生女儿,可很有一腔为女儿计的柔肠呐。”
邰山雨见女郎们都很期待,便知事成了一半,女郎们回去与娘家婆家父母,丈夫兄弟通通气就行,不必大动干戈去说服劝服。从女性嘴里说出来的话,尤其是有女儿的女性嘴里说出来,更会有深刻的体会和领悟。
对此,秦夫人也有些感触:“山山小时,也很想同你哥一起去读书呐,若真能做成,这当真是件好事。世人总说女子不读书也不碍,有德行,贞静明事理足矣,再识得几个字,能读会写,便可称有才,孰不知世间还另有句俗话——人从书里乖,不读书明理,明的是什么事理?山山且放手去做,余的有我和你爹,你爹这些年交那么多挚友知交,也该到好好联络交流一务的时候。”
每看秦夫人琢磨做点什么,邰山雨就有种大佬出山,万千小弟臣服的即视感,感觉只要她妈大手一挥,无数洛阳女郎并儿郎,都要随之而动,任为驱使。
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气场全开。
夫妻俩各自为书院作准备时,祝家兄妹进了宫,见到了恩人的两个儿子。一个和气温柔,一个乍一见面就跟认识很多年般熟稔,不管哪个,都丝毫不会让他们觉得不自在。祝小郎君认为这应该就是邰山雨所说的“教养”,祝小郎君觉得,他很喜欢这种教养,也想成为一个有教养的人。
不多时,小孩儿们已经自己给自己排了大小,互相报了在家的排行,也没另论,也不用大人帮着说什么,他们自己就全决定好。从今后,谢岩是大兄,祝小郎君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