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骞硕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长乐宫中,看着双眼无神,已是奄奄一息的刘宏,心中悲从中起,噗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哀声道:“奴婢无能,两份诏书皆被那叶昭抢去了!”
刘宏闻言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扶朕起来。”
“陛下?”骞硕看着刘宏那白的有些吓人的脸色。
“朕要再看一眼朕的江山!”刘宏脸上流露出落寞的笑容:“这大好江山,明日不知姓谁?”
“陛下何出此言?大汉江山定能千秋万代!”骞硕嘶哑着嗓子道。
“千秋万代?”刘宏摇了摇头:“扶朕起来。”
“喏!”骞硕不敢再违逆,上前扶着刘宏径直走出长乐宫。
长乐宫外,何进已经带着人杀到,他得到消息,叶昭被天子召入宫中,若是让刘宏传位于刘协,叶昭从旁辅佐,那这洛阳城中,可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因此在北军五校一入城,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人马杀往皇宫。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一路杀来,竟没有遇到多少阻挡,宫中禁军都没有拦他,让他一路长驱直入长乐宫,直到见了刘宏的时候,何进脑子里都有些发懵,这一切,太顺利了些。
“臣,参见陛下!”看到刘宏,何进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疑惑,上前参拜,就如叶昭没有杀刘宏的想法一样,何进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很清醒的,这弑君之名一旦担下了,那紧跟着恐怕便是面临天下人的讨伐。
“蠢货!”刘宏看着何进,脸上闪过极度失望的神色,自己最后用来收拾叶昭的计策,被这屠夫接下了。
“陛下,您……”何进看着刘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来此作甚?”刘宏喘息了一口气,看着何进道。
“卑职听闻那叶昭有不臣之心,特率兵前来护卫陛下!诛杀叶昭!”何进硬着头皮道。
“那叶昭人呢?可曾杀了?”刘宏看着何进道。
“这……臣不曾看到。”何进茫然的摇了摇头。
“大将军,叶昭已经出宫去了。”骞硕苦笑着看着何进:“大将军中计也!”
“啊?”何进不解的看着骞硕,又看了看刘宏,怎么听两人的意思,这是要自己杀叶昭?叶昭不是刘宏心腹吗?
“看看这长乐宫。”刘宏指了指周围的尸体,惨笑道:“死到临头,还不知被人算计,朕大限已至,你带兵闯宫,不管你目的为何,此处已动了刀兵,这弑君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何进这才注意到,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那灯光昏暗的地方,隐隐匍匐着不少尸体。
弑君之罪!?
冷汗刷的一下便从何进额头渗出来,僵硬的抬头看向刘宏,干涩道:“陛下,臣绝无此意!是宫门禁卫说陛下相招才……”
“朕将死之人,你有无此意与朕何干,不管你有没有动手,只要你带兵入宫,这弑君之名,只要有人要你担,你就只能担着!”刘宏看着何进,嘿然惨笑道:“朕是瞎了眼睛,竟将你推上大将军之位,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说完,刘宏身子一软,在骞硕的惊呼声中,坐倒在地上,何进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搀扶,只是在辅助刘宏身子的那一刻,忽然觉得有异,抬头看向刘宏,看到的却是一双再无半分生机的目光。
“陛……陛下……”骞硕见何进神色,颤抖的探了探刘宏的鼻息,却哪还有气在,身子一软,噗嗵一声坐倒在刘宏身边,失神的看着何进道:“陛下……驾崩了!大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鬼知道如何是好?
何进扶着刘宏,脑子里一团乱麻,他身旁突然走出一人,看向骞硕道:“陛下此前,可曾说传位于何人?”
“陛下说,欲传位于辩王子,但却准备了两份诏书,一份是立辩王子为帝,另一份却是立协王子为帝。”骞硕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诏书呢?”那人急忙一把将骞硕拽起来,厉声道。
“被那叶昭夺了!”骞硕涩声道:“陛下本是叫我在此埋伏伏兵,诛杀叶昭,谁知那叶昭策反了北宫卫……”
“伯儒,这可如何是好?”何进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来人道。
“看来陛下已察觉到叶昭有不臣之心。”来人,正是卫觊,自黄巾之乱以后,便一直在何进府中做谋士,只是叶昭后来锋芒太盛,卫觊一直不敢跟叶昭碰面,在何进府中,十分低调,却也因此,被何进看重。
“不过如今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卫觊伸手拉起何进道:“大将军当立刻紧闭宫门,尽快拥立辩王子登基,将此处清理干净,莫要惹人生疑,只待辩王子登基,便对外宣称陛下病重不治驾崩。”
倒非卫觊真心为何进谋划,只是卫觊很清楚,如果此刻何进弑君之名被落实了,那不管士人们愿不愿意此刻跟何进斗,大义之下,何进必成天下公敌,到时候叶昭反而撇清了关系,甚至可能跟着天下人一起声讨何进,从中得好处,这绝非卫觊乃至洛阳士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大将军放心。”卫觊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何进拱手道:“此事在下亲眼所见,待事态缓和之后,会帮大将军向士人解释,此乃叶昭之阴谋。”
“但那叶昭手中,还有陛下留下的诏书,若他拿出诏书……”何进担忧道,骞硕已经说的很明白,刘宏留下的诏书有两道,除了刘辩的诏书之外,还有刘协的诏书,如果叶昭将刘协的诏书拿出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