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院子走进里屋,肇驹发现屋里被翻过,但地上没有血,屋子也没被一把火烧掉,他在里面找到一张床将十三公主放下,又找来一床被子替她盖上,伸手摸摸她额头,一阵滚烫。
屋内很重的骚气,不知直古鲁平时是养狗还是养猫,地上有火盆,盆里的炭火还没全熄,壁上也有油灯,还散落着几支蜡烛,肇驹往火盆里添了木材,又点亮一盏灯,摸摸大石的额头,发现他只是微热,便问道:“你的伤还流血吗?”
大石低头看了一眼。
“已经不流了,但是好痛。”
“嗯,你知道涿州城里,哪里有吃的东西?”
“今年草原上大饥荒,听说还饿死了人,我们涿州这里也没什么吃的。”
“那,那没吃的怎么办?”
“我出去找找看,也许运气好的话能有什么。”
“嗯,那你拿盏灯出去,找找药和吃的东西,我先照顾一下姐姐,帮她清一下伤口,等下再帮你一起找。”
“好的。”
大石应了一声,拎起灯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想起什么,又回头道:“哥哥,直古鲁大夫每次给人看病,都是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黑色牛皮箱子,那里面都是药,你找到那个箱子,就找到药了!”
“好,谢谢你提醒!”
大石说完这话,走了出去。
肇驹看见大石带上门,门后就挂着一个黑乎乎的箱子,不由一怔,难道这就是药箱?他上去取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格格的药盒,里面一半装了药粉、药丸,还有一半放着剪刀纱布等工具,肇驹翻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有六七管大崋出的金创药,一壶消毒用的烧酒,还有一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油,顿时大喜。
“太好了,原来直古鲁大夫为了出诊方便,药箱就挂在门后!”
肇驹这么想着,抱着药箱来到床前。
此时十三公主双眉紧蹙,嘴唇白得可怕,额头还淌下汗来,肇驹双掌一合,咬咬牙道:“对不起公主,为了救你,我只好冒犯了!”他说完,拉开被子,伸手解开十三公主衣服。
十三公主半截身子露了出来,她的肌肤透明光滑,胸前裹了一块赤色锦缎,此刻锦缎已被鲜血浸透结痂。
肇驹暗叫侥幸,幸亏十三公主能自己止血,不然鲜血涌出,定然无救。他小心地用剪刀剪断束胸,那锦缎一断,十三公主的双峰立刻弹起,肇驹满脸通红,他没想到十三公主这么丰盈。
收摄住心神,肇驹屏住呼吸轻轻一揭,十三公主啊地叫了出来,这一下牵扯到伤口,她顿时痛醒过来。
肇驹不敢硬撕,如果十三公主伤口撕裂再次出血,那就麻烦了,他一时有些踟蹰。
十三公主睁开双眼,迷茫地看着屋顶,用极低的声音道:“我,我死了吗?”
“没有,你还活着!”
听到肇驹的声音,十三公主努力想偏过头来,但她动不了,肇驹忙站起来,看着她的脸挥挥手,十三公主眼中露出欣喜之色,蠕动嘴唇想说什么,肇驹看见她的口型,是在叫:“驸马哥哥——”
肇驹轻轻握住十三公主的手。
“驸马哥哥在这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好!”
十三公主嘴角翘了翘,她想笑,却没力气笑出来。
“我,我现在帮你清洗伤口,再上药,马上就好了!”
十三公主眨了两下眼睛,表示明白,肇驹俯身下来,小心地又去揭开那块束胸布,看到她身子微微颤抖,心里又是一痛。
片刻之后,那束胸布仅余巴掌大一块揭不开,肇驹剪下一块纱布,用酒壶中的烧酒打湿,轻轻擦拭。
纱布沾身,十三公主身子抽搐了一下,显然很刺痛。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大石的声音兴奋地传来:“哥,我找到几只羊,挤了好多羊奶——”他刚推开门,肇驹忙直起身叫道:“等等,你先别进来,姐姐在换衣服!”
大石已经顶开门,听到这话又忙退出去,但一不小心,哐地一声,手里一个盆子摔下,端的羊奶泼了一地。
“我,我再去挤一盆——”
大石吐着舌头跑了,他刚才喝了不少羊奶,此刻倒是有力气。
十三公主脸上泛起一丝微红。
肇驹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小心地去揭那块锦缎,但那一块已经结痂,根本揭不开,他一低头,看到药箱中那瓶不知做什么用的油,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大鸟人成天动刀动枪,直古鲁要治的病人大多是刀伤箭伤,这瓶油一定有用。
当下肇驹拿起油瓶滴了两滴在手背,只觉手上微凉,并没什么异感,而且味道芬芳,沁人心脾,他滴了一滴在十三公主胸口,又用手指轻捻,发现那块结痂的锦缎有松动的感觉,不由大喜,这果然是一瓶软化结痂的神油,当下在掌心倒了数滴,轻轻揉在十三公主伤口周围。
半柱香之后,那块覆盖在伤口上的缎布终于揭下,揭开的一瞬,有一丝鲜血沁出来,肇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所幸伤口没有崩裂,那刀伤就在心口位置,十分怵目,若是再深半分,十三公主怕就香消玉殒。
肇驹小心地用烧酒替十三公主擦拭干净,然后将金创药膏涂在上面,最后用纱布包好,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当他放回那瓶油的时候,却发现瓶子下面有一块玉佩。
那玉佩颜色发黄,显然年代久远,图案是一匹马一只蜂,意思是马上封侯,雕得十分精细,肇驹这种玉饰像是汉人之物,而且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