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打算用一幅或者两幅毕加索的油画来换下那顾恺之的《女史箴图》,如果不行的话,再加一幅也可以,那可是国宝啊,在我眼里,比什么毕加索的画有价值多了!”
张天元越想越觉得这比买卖可以做,就算是用二十八幅画来换一幅,他也不觉得吃亏。
当然,前提是那东西一定要是真的。
这个时候的他,情绪太过亢奋,已经没有了之前在车上的冷静,大概是听到了李明光的哭声,所以心中脆弱的东西被触动了吧,压抑的情绪也都全部发泄了出来。
“你小子先不要着急嘛,都见过那么多事儿了,怎么做事还是火急火燎的?难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可是老师,我现在真得想要马上动身去巴黎,去跟这个赫利斯进行交易,只有将那些东西拿到手里,我才会安心,不然我恐怕这两天是睡不着觉了。”
张天元很少会出现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手足无措、激动到不知道该做什么的地步,这或许正是因为他对那些东西太过喜爱了吧。
试问当一个母亲看到自己苦苦寻找了十数载的女儿在别人家里吃苦受累的时候,她能冷静得下来吗?搞不好提着刀子就找上门去了。
别说换了,张天元现在真想组织起一支队伍去兄弟会里面把东西都给抢过来!
李明光的抽泣声已经停止了,果然是老江湖,情绪控制得非常好,他叹了口气道:“小子,你是我的学生,难道老师我会害你吗?你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不也是想要听听我的意见吗?”
“对对对,老师,您说说怎么办吧?”
张天元愣了一下,忽然间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因为他突然间想明白了不少的事情。
他并不笨,更不傻,刚刚不过是血气上涌,头脑发热罢了。
人都有这样的时候,尤其是年轻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年轻人血气方刚了。
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女史箴图》固然珍贵,但是却未必能贵的过毕加索的油画,就算是一对一来进行交易,对方也不会吃亏,自己如果头脑发热用两三幅,甚至二十八幅去换的话,那就太吃亏了,到时候想换别的东西,也换不到了。
这些道理他其实都懂,不过是因为刚刚太激动的缘故,一时间没想明白而已。
“老师,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把这二十八幅画留着,跟兄弟会的人去交换?”
“不不不,你完全不用这么做,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的,你不仅不用留着,甚至可以故意交换几幅出去,让赫利斯和兄弟会的那些人知道,这样一来的话,他肯定会着急的。他们今天之所以会把这邮件发给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他们那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就是要让你激动,让你失去冷静,所以这个当,大可以不必上的,你只要稳住了,着急的就是他们了,不要怕画换出去了,反正你即使换,换来的也一样是好东西,未必就比兄弟会的那些东西差,不是吗?”
听着李明光的话,张天元也不得不暗暗赞叹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李明光人在帝都,但是对这赫利斯家族以及兄弟会的心理分析却鞭辟入里,丝丝入扣,越听越有道理。
听他这么一分析,张天元就渐渐冷静了,其实他现在要做的不是主动去跟赫利斯联系,主动要求换东西,而是要先尝试跟别人交换一两幅画,让赫利斯着急起来,人一旦着急,失去了方寸,就会像张天元之前那种状态一样了,恨不得二十八幅画去换别人的一件东西。
如果赫利斯有了那种心态,张天元这便宜可就占大了。
现在占优势的其实是张天元,因为他就只有二十八幅油画,这二十八幅交换一幅,就少一幅,而兄弟会那边的中国古董却非常多。
至于流落在外的中国古董,那就更多了。
列举一个数字,估计很多人就明白为什么张天元在这个事情上一开始就占了上风了。
从1840年开始到现在,流失到国外的中国古董,足足有一千万多件!
一千万啊!
可是毕加索的画呢?连素描算在一起也不过才六万多件!
这两者一比较,其实就能看出谁在这场交易之中占据主动了,话语权完全就是在张天元手里头的,所以他真得是不能着急,一着急的话,就把自己的优势给弄没了。
张天元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喝了一口水,这才说道:“老师,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只是现在有个问题,你觉得我该如何来交换那些东西啊?比如说,我用一幅毕加索的油画,交换到什么会更加划算?一幅毕加索的油画交换那一幅《女史箴图》,他们会同意吗?”
“哈哈哈,我说你不懂人的心理啊,更是不懂市场!你要明白,他们要的必须是毕加索的画,而你呢?你不一样啊,你未必非要那《女史箴图》,那一千万件古董之中,你可以任意挑选,什么都可以,所以你选择的余地更大,你占据着绝对的主动,要我说啊,一幅油画,直接要他《女史箴图》、《洛神赋图》、《永乐大典》45卷,再加上郎世宁的《乾隆帝后十一妃肖像画》都没有任何问题!反正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抢去的,你要知道,东西得到的越简单,人就越不会珍惜,你听老师的,准没错!”
电话里头传来了李明光那老谋深算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