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外静悄悄的一片,张小佛不敢走得太快,也不敢太慢,直到他来到悬崖口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原本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之间一下子全部都散得干干净净的露出了峥嵘的两壁,云雾遮掩之下不是绿树葱葱,反而是怪石嶙峋,白鹤也早就不知去向,只有那满身漆黑不知名的怪鸟在低低的盘旋。那条来时似空中漫步的天桥也露出了真容,漆黑的桥面摇摇欲坠,和来时大不相同。
轰隆隆……
山里的地脉在咆哮,在怒吼,似要一血这些年的耻辱!
张小佛没有犹豫,踏上了天桥,桥面在震动,从桥下蹿上来的乱风使他摇摇欲坠,一不留神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啊啊啊……
怪鸟,怪叫连连,更添恐怖的气氛。
张小佛没有向下看,而是一心往对岸跑。
天桥周围不停的有碎石掉落崖间。
终于跑到对岸,张小佛不敢停留,直接钻进了通道。
通道里的火把还没有熄灭,这让张小佛无法判断他到底在谷家祖陵呆了多久。
一进通道,张小佛敏锐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所以火把拿在手里异常的小心。前面的通道从墙根开始向外渗出液体,张小佛蹲下身用手沾了沾,闻了闻,发现臭不可闻,随即沾到液体的手指头开始有灼烧感,他立刻在地面抹了一层土灰这才好转。臭味毫无疑问是尸体腐烂的气味,张小佛做过医生,自然是不会弄错的,只是这尸臭的里面似乎还有夹杂了其它的气味。
液体渗出越来越厉害。不一会儿就蔓延到了整个地道。强烈的气味熏得张小佛眼睛都睁不开,迷茫中,他似乎感觉到墙面开始有些轻微的起伏。虽然可能是他错看,但是张小佛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这是他能够多次从险境逃出生天的原因。不管是幻觉也好。真实所见也好产生都是有原因的,只要理智分析就能够找出生路。
墙面无可能无缘无故的有起伏,那里面一定有什么。张小佛有的时候十分讨厌自己事到临头异常清醒的脑袋,因为这样他总比别人想得更多。
墙面的起伏越来越密集了,有的甚至可以隐隐看到人类的肢体。
张小佛加快了速度,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晕。严重的尸臭让他几乎一路干呕。
从地面开始钻出一只只半腐烂的手臂,试图抓住张小佛的脚。
张小佛跌跌撞撞的前行,可是还是一不小心就被抓住了,然后整个身体向前扑倒在尸水里,火把也熄灭了。
虽然火把没了。但是整个通道却呈现出一种荧荧的磷光,鬼气弥漫。一具具腐烂的尸体从墙上,从地面蹿出来,舒展他们半腐的身体,然后整合在一起。
尸体完全腐烂只剩下骨架的不恶心,还没开始腐烂的也不恶心,现在张小佛眼前这些半腐烂才是令人难以忍受,给人视觉上造成了冲击太过强烈了。加上浓烈的恶臭,让人分不清是在地狱还是在现实。
张小佛不经后退,可是脚下一疼。却发现刚才的摔倒时脚上被划出了几道血口。张小佛看着这几道血口发呆。
就在张小佛发呆的当会,半腐军团也集合完毕,对他虎视眈眈。张小佛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那小的通道里竟然能够容纳下这些半腐的尸体,甚至有半腐的战马,马肚子里的内脏全部拖行在地上………
一步步后退,张小佛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半腐军团紧随其后。
很快张小佛就重新冲到了悬崖边。幸亏崖底的风使他清醒过来。要不然整个人就直接冲下了悬崖。
饶是身经百战的张小佛,也一阵后怕。身后的通道里还在金戈铁马,张小佛迅速的来到天桥处。刚想迈出脚却偶然间看到了脚上的伤口……
无数的手臂从通道里伸出来,半腐的头颅还在嘶吼着,从远处看就像是无数挤在一团的蛆虫一样……
张小佛还是没动,他的动作似乎定格了。
身后的那些半腐军团终于挣脱了束缚,继续冲向张小佛。就在这个时候,张小佛突然回身,张开了双手,似作放弃状。
半腐军团没有丝毫的犹豫,冲向张小佛。
张小佛死死的瞪着眼睛,任由瞳孔里那些张牙舞爪的倒影越来越近……
终于一把大刀直奔张小佛的眼睛而来,他没有闭上,眼睛瞳孔的周围都快滴出血了。
疼痛没有到来,张小佛眼前一片清明。原来一切不过是幻觉,幻觉过后什么都没有。
张小佛双腿跪到来地上,视线模糊。多亏了脚上的伤口,让张小佛刚才清醒了一下,他看到的是从地底伸出的枯手给他的腿造成了伤口,可是张小佛却觉得那伤口似乎更像是跌倒在地上单纯的磨出来的。而且他觉得通道始终只是通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增大缩小,那个半腐的尸体可以通过,但是加上战马那就是很不能理解的,所以张小佛这才敢赌,赌这一切都是幻觉。还有一点,祖陵石门上的痕迹绝对不是骷髅造成的……
张小佛赌赢了,慢慢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重新回到通道里,里面除了两边墙上的火把以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尸水浸透的墙壁地面,没有滔天的尸骸,可是浓烈的恶臭还是挥之不去。
张小佛走进去,取下一根火把,把手伸进火焰却发现一点都不热。原来如此,张小佛苦笑,这些火把上沾的是鲛油。鲛人熬出来的油沸点低,根本不能伤人,万年不灭,是很好的墓地陵寝之中的照明工具,可是人们往往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