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一艘小船沿着清河溪而下,船上坐着左湘玉、简大娘,还有紧紧抱着无愁的沙芊芊。
萧无恨知道,在今天之内,对简云舒的搜寻,只会在清河镇的百里之内,因为谁都知道,简云舒带着家人,是无论如何跑不远的。
“我先回去了,以免让人怀疑。你自己保重!”
“保重!”
清河溪水流平缓,小船的速度并不快,简云舒人在岸上,可以轻松的跟上。他知道水路上都有官府设下的卡,如今自己已然成了杀人要犯,这样做,还是会相对的保险一些的。
小船在黄昏时,安全的通过了第一处哨卡,左湘玉却是根本没有停船,直接沿着小镇边缘顺流而下。
“湘玉,休息一会,吃点东西吧!”
“大娘,我不累,您把吃的递给我就行了!”
简大娘取了些糕点和清水,放在左湘玉的身边,“湘玉,真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竟然还会行船。”
“大娘,这您就不知道了,湘玉可是打小就在江边长大的。”
“这就难怪了!辛苦你了!”
左湘玉无比的佩服简大娘,在这样的情况下,简大娘竟还是如此的坚强。
小船随着水流,在第二天早上,到达了第一座大城,左湘玉出去了半个多时辰才回来,却是摇着小船,直接向着一艘货船靠去。
这艘货船是九幽殿的产业,当然明面上,只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商号的货船而已,被列入邪魔外道的九幽殿,自然不会没事找事,公然行商的。
简云舒扮成了一个船员,混在其中,有左湘玉的吩咐,自然没人会去多管闲事。这一路竟是十分的顺利,货船顺利的停靠在九幽殿势力范围之内的码头上。简云舒有些奇怪,为什么夜枭会没有出现呢?
夜枭终于出现了,在离九幽殿还有百里之外的山林中出现了。九个蒙面人一字排开,简云舒一眼就认出了当中身着黑袍的蒙面人就是夜枭。
每一个蒙面人的剑都很快,简云舒被夜枭缠住了,却是根本脱不得身,只好高声喊着,让左湘玉冲出去。
只有四五十人的九幽殿弟子,根本不是蒙面人的对手,不停的倒下,左湘玉不敢有丝毫的停留,驾着马车向前冲去。颠簸的马车里,传来无愁的哭声,左湘玉却只能装作没有听见。
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向着马车的最中间刺去,左湘玉一声轻喝,手上的马鞭甩动,直接卷向了那蒙面人手中的长剑。
啪的一声,马鞭与长剑相碰,各自荡开,却又是一柄长剑从另一侧刺了过来。这一下左湘玉已经来不及甩动鞭子了。
长剑直接刺入马车中去。
“夜枭,你不得好死!”
“是吗?你还是去看看你娘吧,说不定他已经早你一步走了。”
“你······”
简云舒直接转身就走,夜枭却是不追赶,只是高声喊道:“小子,老子要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去!”
顾不得身后的狂笑,简云舒快速的冲了出去,那些蒙面人却也不拦阻,任由他去了。
“娘!”
简大娘抱着无愁,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车边,简云舒这才放下心来,只是他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娘,芊芊呢?”
掀开马车的车帘,沙芊芊静静的躺在马车上,身上的鲜血已经凝结成片了。
“嫂子为了救大娘,帮大娘挡了一剑。若不是戚伯伯和何伯伯来得及时,恐怕湘玉只好以死谢罪了!”
“这不怪你!”
“其实,嫂子应该早就清醒了,你知道她死之前喊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么?”
简云舒无言。
“嫂子喊:娘,小心!”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简云舒留下了眼泪,他的心里无比的疼痛。这个和自己有夫妻之名,却又无夫妻之实的女子,就如此香消玉殒了。是不是她早就从打击中清醒了过来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才故意装出痴呆的样子来呢?
简云舒抱起沙芊芊的尸身,就这样向前走去。
在九幽殿主峰之下,一座新坟堆起,上面写着:爱妻沙芊芊之墓。落款是:简云舒。
为沙芊芊守灵满七日后,简云舒终于离开了九幽殿。
此时的江湖朝堂,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一派已经开始到处追查简云舒的下落了,誓杀贼子。
而另一派,几乎都是简云舒曾经的朋友,还有受过他恩惠的人。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简云舒会变成一个残忍的杀人凶手。只是这一派的人,却只是少数,终究掩盖不住汹涌的大潮。
三月初五,再有消息传出,白沙镇的白家,全家六十二口人,被人屠灭,鸡犬不留。相传这是简云舒为了报复白家做下的血案。
三月初九,风雨楼迫于压力,宣布将简云舒逐出风雨楼。
三月十五,除了朝廷的海捕文书之外,江湖中十大门派联合发出了必杀令,必杀简云舒。
三月二十二日,有消息传来,简云舒躲在九幽殿。
消息震惊了整个江湖,面对九幽殿,没人敢于大意,二十年前的大战,犹自历历在目,老一辈的担心,又会有无数的江湖中人,死在白霜剑之下。
可是这个消息,也完完全全坐实了简云舒的罪名,相信他的人,越来越少。哪怕是他曾经的朋友,也开始动摇起来了,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早就被灌输了凡是与魔教第一殿九幽殿有关的,便都是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