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离了船舱,一路往南行进。一边行进,一边寻思:“妙空终究是想赢我一次。我输给他也可以,但他心思机敏,可不能给他瞧破我是故意让他。”但听得妙空迎风而来。萧爻因想着要让妙空赢自己,并没有全力发功,只不紧不慢的行进,但见身周的房屋树木不住倒退。要落地之时,猛吸一口气,随即又缓过来。
萧爻行了一会儿,来到北城门外。但见城内人烟辏集,大街上车水马龙。收了功,缓步入城。妙空很快跟了上来。
妙空问道:“萧兄,你为何停下来了?”
萧爻道:“妙兄,此地离秋暝居已经不远。待我去秋暝居找到月娥,我再跟你大战个七天七夜,再决雌雄,你看如何?”
妙空说道:“好。”当下两人沿街走着。
妙空以前与很多人比试过轻功,没有人赢过他。他自忖,在轻功上,能与自己一争雌雄的,萧爻算得一个,武当派的铁琴道人算是一个。铁琴道人清静无为,淡然无争。你就是把天下第一给他,他也只是笑容可掬地说道‘承你看得起,如此错爱,但这天下第一老道是当不得的。’
这也有一个道理。做了天下第一,要是传到江湖上,就会有人上门来找麻烦。天下第一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不是我,你要做天下第一,除非先赢了我。就会引来无数的麻烦,无数的纷争。铁琴道人不要天下第一的名号,自然是高人之举。但要是江湖中人都跟铁琴一般,人人都不做天下第一,岂不荒唐?
妙空自也清楚,萧爻不是铁琴,铁琴不跟自己比试,萧爻会比。但就算在轻功上赢了萧爻,也不能算是轻功天下第一。这道理很浅显,我跟你打一架,你赢了我,就自称天下第一,那是坐进观天了。要做到天下第一,赢了一个两个不算,十个八个也不算,得打遍天下无敌手。
在妙空看来,萧爻能与自己一比,只好先赢了他,暂且将天下第一的位置坐上。再去寻找下一个轻功高手,逐一逐一地将轻功高手们赢了。那么轻功天下第一的名号才算得当之无愧,无人不服。
当然自封一个天下第一,再逐一找人比试,来证明自己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否该当。这件事会很麻烦,但世上就有专爱这种麻烦的人,妙空正好就是其中一个。
妙空并没有把这心思与萧爻说破,两人沿街走着。
萧爻认得去秋暝居的路径,与妙空转过几条街,渐渐走进了去秋暝居的那条巷子。一路上去秋暝居给慕容扫北拜寿的越来越多。两人混在人群中间,萧爻一边走,一边寻找郑月娥,要看看她有没有混在人群中,始终没有看到她。萧爻心道:“莫非月娥已经到秋暝居了吗?”当下默不作声,直往前走。
不一会儿,穿过巷子,来到秋暝居的大门外。萧爻抬眼望去,见大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叟,身穿绸子长袍,脸上满是喜庆之色。那人正是吴向高,吴向高正在那里迎客。但凡有客人到,便恭恭敬敬的说一声‘有请,有请!’引导众宾客进门。
站在吴向高身旁的还有一人,萧爻向那人看了看,正是黄钟,慕容扫北的二徒弟。
黄钟的前面是一个大礼台,进去的客人将寿礼递给吴向高,吴向高将寿礼给黄钟封装好。
萧爻见到黄钟,寻思道:“当初慕容钥的花豹跑出来伤人,黄钟率领他的两个师弟武钏和龚镖,去吴县老家找豹子。跟我打过架,那两人被寒冰烈火掌伤到,愤愤地离开,他们还没来找我报仇。”
又想:“黄钟多半还认得我,我要是就这么进去,定然要被他识破我的身份,说不定就不给进去了。此时还没找到月娥,倘若我被识破,进不得秋暝居,那如何寻找月娥呢?先不要暴露了身份。”
来人很多,都排着长队。前面的人纳下寿礼过后,后面的人才补进。献过了礼,依次走入大门里去。萧爻见那些来拜寿的人,都带着礼物。或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或是一个信封。
萧爻与妙空低声商议了几句,拉下头发,盖住半边的脸。就向前走去,跟在一个穿黄袍的胖子后面。那人名叫马三贵,是南京城里的一个茶商,家财豪富,与慕容扫北是老交情。萧爻认不得他,将一半身子藏在马三贵的后面,装作是他携带的跟班。
只听马三贵抱拳说道:“吴大管家辛苦啦。”吴向高刚与另一个客人打过招呼,见到是马三贵。呵呵一笑,抱拳还礼。道:“哎呀,马三哥啊,劳你亲自来。”
马三贵将寿礼递给吴向高,是一只盒子。马三贵道:“些须薄礼,不成敬意。”
吴向高道:“马三哥,咱们是老近邻啦,你来坐坐就成,还这么客气。”
马三贵道:“慕容大侠的大寿,怎能不送礼物?快点收下吧,岂有空手拜寿之理啊?”吴向高只好接过盒子,递给了黄钟,一瞥之际,瞥见了萧爻。问道:“这位可是令郎?”
萧爻大吃一惊:“黄钟在旁边看着我,他是认得我的。我倘若表露了身份,就不能进去找月娥。我跟在这胖子后面,就是要让别人以为我是他的跟班。不至败露了身份,这吴向高居然问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只好叫他一声爹。可不知他肯不肯帮忙圆场,赌一赌了。”
马三贵心中也很惊讶:“我没有带我儿子来啊?我儿子跟我来了吗?”转头一看,见到萧爻,却不认得。但见他身形瘦削,穿着一件泛黄的灰色长衫,好像从来没洗过,又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