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入议事堂,刘范就先在侧门看见了阴沉着脸的刘诞,和一旁站立的一个锦衣卫小校。/46/46026/预感到大事不好,刘范就有些不安,也有些感到匪夷所思,十军之战以西凉军获得全胜而结束,这时候会有谁敢来找他的不痛快呢?
一边跨过议事堂高高的门槛,刘范一边询问道:“休文,怎么了?”
背后忽然传来富有磁性的熟悉的声音,刘诞立即转身行礼,迫不及待地说道:“参见兄长!兄长,西域,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刘范让刘诞的语气给吊住了胃口。
刘诞说道:“潜伏在安息国的探子传信回来,称自从贵山之战后,安息王打探到我军寡少的情报,便有意进犯我凉国。安息王集结各部及各地兵马于百牢门,得步骑四十万兵马,其中包括步兵五万,重骑三十五万,另外有数十万人随军,为安息大军运粮驱羊,运载辎重。安息之众正在向我凉国西境扑来,十日之前自百牢门发兵,三日之前已过尼萨城,沿途旌旗蔽日,大军连天接日,络绎不绝,声势浩大!”
刘范一听,脑子嗡地一下,不禁有些吃惊。安息会贪图乌许斯河以东之地,出兵入侵之事,刘范不是没有预料到。但刘范没想到安息来的如此之快,也没想到安息竟然会为了这片土地出动其近半的兵马。要知道,就算贵霜在贵山之战中损失惨重,但还有罗马在安息西境虎视眈眈。而安息的大举进犯,明显表明安息所图甚大,目的恐怕不只是要抢夺乌许斯河以东之地。刘范甚至往最坏的结果去想,认为安息的目的是要灭亡凉国。
刘范还是平静下来,沉着地说道:“罗马和贵霜对此有何反应?”
“探子回报,称贵霜多地兵马有大举集结并北调之势,已有不下数万人正在翻越葱岭。至于罗马……”刘诞噎住了声。
刘范很快就明白刘诞为何窘迫。罗马距离凉国数万里之遥,锦衣卫想在那里扎根,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罗马的情报一片空白,并没有难倒刘范。刘范依稀记得,现在这个时候,罗马正处在二贤王之一的儿子康茂德的统治之下。康茂德生性残暴,又怠于执政,是罗马历史上有名的暴君和昏君。他先后处死了几任侍卫长,其中还包括忠心赤胆又很有能力的佩伦尼斯。此外,他与元老院的关系也不好,原因除了他的懒政外,还在于他在平定其姐姐的谋反时,先流放、后处死了几个与其姐姐同谋的元老院议员。最终,他被情妇联合侍卫长杀死。在他的统治下,人心惶惶的罗马的国力渐趋衰微,根本无法在亚美尼亚、叙利亚等地威胁到安息。而且在历史上,也从未发动过对安息的战争。
这样,刘范就想通了。现在的罗马不是安息的对手,除非等塞维鲁夺权之后;而贵霜又集结重兵,有北上之势。安息出兵的同时,贵霜展现出北上收复大夏之地的姿势。如此的巧合,实在难得。刘范猜测,定是安息勾结了贵霜,两国相约一同进攻凉国。
刘范沉思着,这样一来,凉国的处境即将更加危险,他要面对的是贵霜和安息两个强国百万雄师的威胁。刘范深知,这一仗是对他极其不利的,因为凉国刚刚经历过十军之战,国力疲弱,人心思定,不具备打一场恶战的条件。
议事堂里一片静默,刘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见刘范的一张脸都黑了下来。刚想感叹下他兄长如此雄主也会为此头疼时,刘诞忽然听见刘范的话:“对此,田丰、赵云等四人是如何应对的?”
刘诞对答如流,说道:“田祭酒命三将收缩兵力,将大军主力都撤到大夏之地,在乌许斯河以东只留下一些斥候负责刺探军情。”“军师”其实是“军师祭酒”的简称,无论是称呼“军师”还是“祭酒”,都可以。
刘范点点头,心里暗道田丰的做法还较为妥当,因为西征的西凉军只有七万人,在贵霜和安息的百万大军面前只是个零头,只有收缩本就不多的兵力,并主动东撤,然后再视情况而变,才是万全之策。
“那田丰是否传信回来?说了什么?”
“田祭酒信中说,情势危急,请兄长定夺。”
这让刘范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田丰被赋予西征全权,况且他是一等一的谋士,怎么面对如此危情,不亲自决断,而是要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来定夺?难不成,面对贵霜和安息两个国力不亚于汉的强国的大军压境,田丰心慌意乱了?
这个猜测,刘范很快就否定掉。按照他对田丰的了解,就算安息和贵霜的威胁有多大,田丰也绝不会如此慌张。况且,他的布置颇得章法,并不是慌乱之下下决断的表现。刘范很快想清楚了,之所以近在大夏的田丰请求远在凉州的他来定夺此事,并不是田丰遇事无主,而是想请求他亲征,也就是亲自去前线,指挥对安息的作战。
但田丰为何一定要他前去呢?田丰为何不自己担起重任?刘范又沉思片刻,想明白了:军心。面对安息和贵霜两大强国,西凉军虽久经沙场,但终究还是会临阵胆怯,军心涣散。而只有他在,西凉军心方定。
想通了这一点,刘范已经在心中决定好了要亲征。但他亲征,凉国军政必须要有人监理。刘范首先想到的是他父亲刘焉。刘焉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上本就是益州牧,能力自然不下话下。
虽心中对此次安息的东扩已经有了些计较,但刘范还是有些忧虑,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