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彩蝶对杜玉娘的话深信不疑,回家以后,她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杜家的事。邱彩蝶怕家人担心,也只说杜家人很和蔼,待她很好。
当天晚上,杜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白天的事情。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桃溪镇民风淳朴,虽然不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方,但是因为镇上有不少乡绅大户,致仕回乡的老爷居住,所以治安方面还算不错。地痞流氓们不敢惹大事,生怕把县里的驻军和捕快招来,平常也只是做一些鱼肉百姓的事情,不会这么嚣张的打砸铺子!
那些人,面生的紧,也不像是常在街上走动的人。
杜家没有什么仇人,做的又是小生意,哪里会才开业两天,就得罪人了?
杜玉娘直言不讳的对杜河清道:“爹,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儿八成跟杜安兴脱离不了关系。”
杜河清只愣了一下,就问道:“他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些混混瞧着可不是好打发的,他有几个钱?
杜河清对杜安兴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杜玉娘知道,杜安兴身后是贺家,而且这个时候,他跟贺元庚应该已经有了接触。如果是贺元庚出手,别说几个混混,就是来几个捕快都是有可能的。
“反正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好好查查。”她当时听其中一个混混说,他们是钱生锦的人。
这一点,十分可疑。
钱生锦是桃溪镇有头有脸的商人,他家世代经商,生意做得很大。镇上的四海赌档和百芳阁这两家偏门生意,都是钱生锦的,此外,他家田地,林园也多,还开着绸缎庄和车脚行的生意。
这样的人,会无缘无帮的为难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杜玉娘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除非……
她想起上元节时,遇到了高氏。
那个时候,高氏应该与贺元庚刚刚成亲,两个人一同来到桃溪镇上,会不会是来走亲戚的?
难道说钱生锦与贺家有旧?这事儿她前世从未听说过!
只是……
杜玉娘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亮,不对!祖上出过进士,家中有人在做官的人,分明是赵家!
赵百福可以说是桃溪镇首富,家里良田万倾,而他积攒这些财富的方法,都与他那个做官的亲戚分不开。
这种事情,杜玉娘以前只觉得是传言,商人重利,或许赵家人也是想自抬身价吧!现在想想,赵家的这个亲戚,会不会就是贺家?
贺元庚的父亲,是太平县的县令,而高氏是青河知府的侄女!
这样一来,钱生锦背后的人就不是贺元庚,没有了贺元庚的授意,钱生锦凭什么要把杜安兴放在眼里?凭什么要帮着他对付杜家?
所以那些小混混的话十分可疑,他们到底是不是钱家的人,还有待考证。
李氏为了这件事,茶饭不思,嘴里全是泡。之前田氏生了两个胖小子,她升极当了曾祖母,心中全是大喜的情绪;后来杜玉娘怀疑铺子被砸这件事与杜安兴与关,李氏又气又急,居然吐了血。
李氏这一病,家里就更乱了。
杜河清去秦氏医馆请了大夫,来的人是蒋寒星。
蒋寒星自小学习医术,成就虽然比不过他师傅,但是像李氏这种小病还是难不倒他的。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情绪太不稳定了,加上内火太盛,喜怒相冲,一下子就病倒了。血吐出来也就没事了,我开一剂药,去火养血,老太太吃两副就没事了!”
杜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多谢,我们现在就跟您回去抓药!”
杜家人对秦大夫和他的徒弟都很信任,杜安康起身送蒋寒星,顺便跟他回去去抓药,不想杜玉娘也站起身来,道:“大哥,你等我一下,我也去。”
刘氏有些担心。
杜玉娘摆了摆手,“我很快就回来了!”
就这样,杜安康兄妹跟着蒋寒星一起出了铺子,往秦氏医馆走。
“杜姑娘是有什么事要问吗?”蒋寒星早就发现了,杜玉娘似乎是在衡量什么事情。
“嗯。”街上人影稀疏,天气很冷,行人行色匆匆,将手揣在袖子里低头赶路。
杜玉娘迈着稳稳的步子,走在街上,她身形消瘦,可是脊背挺拔,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骄傲的少年!
蒋寒星的嘴角不由得动了动,“杜姑娘有话不防正说。”他有预感,杜玉娘要问的事情,肯定跟杜家老太太的病没什么关系。
“蒋大哥,我这样称呼你,没有问题吧!”
蒋寒星点了点头,同时又道:“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杜安康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这两个人的默契是什么时候培养起来的,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前几天,我们铺子被人砸了!”杜玉娘一张嘴,就把家里的事情说了。
杜安康想说什么,嘴唇动了两动,最终沉默了下来。
“有这回事?”蒋寒星很吃惊,桃溪镇的治安很好,因为这里交通还算发达,过往的商人很多,若是治安不好,很容易出乱子的。
“那些小混混进店就要保护费,我爹把卖面的钱给他们,他们却不要,在屋子里翻来翻去的,砸了不少的东西,还伤了人。”
蒋寒星就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她:“谁受伤了,你没事吧?”
杜玉娘摇了摇头。
蒋寒星轻咳了一声,这才继续往医馆走。
很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就这样沉默着到了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