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汉子脸上露出一抹狠厉,只是样子稍显滑稽,一个瘸了双脚,一个断了一臂,加上脸上那阴沉的模样,迎合着稍安的光线,怎能不让人感到可笑?
但宁素现在却笑不出来,在她看来,两人狰狞的面色,早已经将她吓成死灰色。
虽然进牢狱才过一晚,但是那一晚她都没有合眼,就是怕这两个虎视眈眈的人突然暴起,果不其然,半夜三更的时候,两人露出憎恶的嘴脸朝宁素扑来。
宁素挥手便去抓,又因为叫的大声,引来了狱卒,这才勉强逃过一劫,但是事后狱卒并没有给宁素换牢房,这才让两个汉子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陈溪见后,现不动声色的叫来了胖二和尚和另一群和尚地痞,然后胖二和尚冲着狱卒大吼,“给某将此门打开!”
狱卒一看胖二和尚亲自发话了,也不敢拒绝,急忙将狱门打开。
人群蜂拥而入,因为牢房本就不大,现在更显拥挤,里面两个汉子顿时都吓呆了。陈溪入内后,一手拎着一个汉子,抬脚就将两人踹晕了过去。
宁素见陈溪出现在牢狱内,眼眶通红,忍了许久的眼泪,突兀间爆发起来,朝陈溪怀里扑过来,便拼命哭了起来。
“呜呜陈”
她还没有开口,陈溪就将她嘴巴捂住,冲她摇了摇头。
“刘况,你认识她?”
来的时候,陈溪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暴漏出自己的身份,所以胖二和尚也很自觉的没有叫陈溪的名字,而是改用了另一个同住在尚善坊地痞的名字。
虽然弓嗣业明面上对胖二恭恭敬敬的,但是陈溪能感觉出来,自从他们进了洛州牢狱后,这些衙役小吏们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他们。
宁素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胖二,又望了一眼陈溪,虽然不知道为何胖二称呼陈溪为刘况,但她很聪慧,立刻道:“刘郎,快救我出去吧,我受不了。”
而此刻宁素搂着的男子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叫真刘况的家伙。
那刘况道:“自然认识,她是我们尚善坊有名的美人,谁不认识?”
胖二和尚“哦”了一声,然后道:“行吧,那谁,你给这小娘单独换个干净点的牢房。”
趁着牢房衙役离去的时候,陈溪才低声道:“你且先忍两天,我自有安排。”
宁素哭着脸点头,由于受到过分惊吓,一只手死死拽住陈溪不放。
陈溪安慰了她一番,然后道:“没事的,我也不能在此待太久。”
他松开宁素的手,然后对胖二和尚点头。
过了很久,牢房衙役才回来,看样子是去请示法曹参军和弓嗣业了。
等陈溪亲眼见到衙役给宁素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后,陈溪才和胖二和尚等人一同离去,走的时候胖二和尚还不忘叮嘱弓嗣业,要他好生照顾宁素。
就在陈溪和胖二和尚要离开洛州府衙的时候,迎面却来了一个熟人,他见到陈溪后,立刻笑着走了过来。
真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陈溪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狄光远这一茬,怎么忘了这吊毛在洛州府任职洛州录事参军了。
陈溪赶紧低声对胖二和尚耳语两句。
胖二和尚满脸兴奋,见到狄光远过来后,不分青红皂白的便带着一群人冲了上去,二话不说,上去就打,那个狠的哟,狄光远一句话还没有开口,整个脸都被揍成了猪头。
陈溪很明显从他疑惑的眼中看到了几个字,疑惑、愤怒、无辜。
本来狄光远还准备和陈溪打招呼的,现在也忘了这茬事,愤怒的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殴打朝廷命官!竟然还在洛州府衙行凶!”
胖二和尚大怒道:“你还还意思问我们是谁?那日在勾栏场所,你和老子兄弟抢女人的时候不是能耐的很么?”
狄光远满目狰狞,蓬头垢发,龇牙咧嘴,双目通红,“谁在勾栏和你抢女人?你这田舍汉疯了不成?”
“就是你,化成灰老子也认识,张二!”
“你他娘给我看清楚,谁是张二?”狄光远怒道。
胖二和尚洋装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摸了摸脑袋,又对比了几下,喃喃道:“还真不是。”
狄光远面皮一阵抽搐,“本官和你拼了!”
这一切被弓嗣业看的清清楚楚,怎么说狄光远也是狄仁杰的儿子,又是他洛州府衙的下属,弓嗣业在不上来劝架就不太厚道了。
“好了好了,都是一场误会,狄参军也莫要和胖二师父介意,误会解除就好了。”
谁知他这个老好人话刚说出口,两方异口同声的道:“放屁!”
胖二和尚率先道:“我白马寺做事有一是一,今日佛爷我打错人了,自然要摆酒道歉。”
他说完后,便不由纷说的拉着狄光远离去。
弓嗣业背着手,胡子气的都直了,“还摆酒道歉,市井地痞之流,有辱斯文,呸!”
然后对身后小吏道:“你们去查一查,那个叫刘况的究竟是不是和宁素住在一个坊。”
弓嗣业眼中露出一抹狐疑,他不相信这次会这么巧,胖二和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洛州牢狱探监?难道有心救宁素?可他直接说便是,何必大费周章?
平日里衙门不少抓地头流氓,可谁都知道,大抵就是关个几天甚至上月之后便会放人,既如此,胖二和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武媚为了调查徐敬真故意让这群和尚先来观风?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于是弓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