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溪装出一副鼓足勇气的样子道:“其实我适才没有说实话。宁素说我配不上她是真,但实际上她却已经有了心怡之人,那人便是同住尚善坊的刘况。”
狄光远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会儿道:“刘况?好熟悉的名字……哦,是了,不过是个地痞罢了。”
陈溪道:“正是他啊,今天他也去探监了,吾偷偷看到宁素和他相拥的场景,心泪俱下,心如死灰,原来……我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狄光远双拳紧握,看样子又要爆捶案几,陈溪急忙劝道:“莫气,莫捶桌子,此事别让外人知晓,不然兄弟这张脸……”
狄光远怒道:“好一个狡猾商贾!”
陈溪道:“光远兄现在明白某为何不敢让你叫我姓名了么?”
有些话陈溪不需要讲的太明白,要让狄光远自己去联想。
果不其然,狄光远立刻对陈溪投来同情神色,这种事,陈溪怎么好意思在洛州府衙透露姓名?洛阳坊民本就生活节奏极慢,素来爱八卦和鼓噪这种题材,如果真被人知晓去了,不知道能将陈溪揶揄成何样,难怪陈溪如何也不敢透露姓名了。
“为兄明白了。”
陈溪叹口气,又喝了一口烈酒道:“所以还要麻烦光远兄替某保密,若是有人问起来,千万不能透漏某的名字,且就说是那日是刘况探监好了,就当某没出现过。”
狄光远拍了拍陈溪的肩膀道:“放心,为兄自有分寸。”
陈溪感激的道:“如此劳烦光远兄了,只是吾还是放心不下宁素,光远兄若是有可能,替吾在牢狱内照拂一二宁素。”
狄光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我说三郎!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了一女子唉声叹气?她不仁你便不义,管她作甚?”
陈溪道:“汝不知情爱三味,知晓之后便知在下为何用心良苦。”
狄光远道:“这就扯了,某家里四房妻妾,哪个不被某驯服的体体贴贴的?对付女人,你就不能太过宠溺,该打就得打!”
陈溪:“……”
“算了,光远兄只要记得,莫要透漏我的姓名,帮我照拂一二宁素便可,如此某便多谢了。”
他见陈溪脸色低沉,也只好勉强答应,但是心里却有了另一层计较,这样的女子如何能值得三郎如此倾心?得给三郎找回场子来。
陈溪道:“至于揍光远兄的事,都是为弟的错!如果光远兄不嫌弃,我们找个巷道,光远兄使劲的揍我吧!”
狄光远怒道:“你当为兄是什么人?这种事情有可原,便是再被殴打几次,为兄也不会介意!”
陈溪跃跃欲试,“真的?”
“额……喝酒喝酒。”
狄光远肿着猪头,喝起酒都十分费事,但心情此刻却还算不错。
一顿酒喝完,两人各自离去。
翌日一早,洛州府内的胥吏来到了弓司马的办公场地,弓嗣业问道:“可查出来了?”
胥吏回道:“回阿郎,那刘况果真是尚善坊的街头地痞,也追求过宁素。”
其实当时陈溪离开司马府,便开始让骨默兄弟两布控尚善坊及宁家的局势了。
这两兄弟做事倒是十分干练靠谱,所以当胥吏找到宁家人打探之后,装扮成宁家府上的骨默便开始口若悬河,说这都是一些秘密,外人不能知晓什么乱七八糟的。
最后胥吏无奈之下,给了一匹绢绣之后,骨默才装出勉为其难的开口,这其中刘况如何私会宁素,宁素如何中意刘况之类的都说的像亲眼目睹一般。
胥吏从宁家了解情况之后,又从刘况家附近了解了些情况,这刘况平日就fēng_liú成性,关于他的绯闻自然是多不胜数。
于是小厮才满意的回到州府衙,将这些打探“内幕”一一告诉弓嗣业。
弓嗣业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道:“白马寺那边什么情况?”
胥吏回道:“确实有那几个朋友是和胖二和尚有过交情,也是前几日偷盗被抓的。”
弓嗣业这才放下心来,这些白马寺的野和尚有几个不是地痞出身?最讲究的一个“义”字,也说得过去。
等狄光远前来府衙当值的时候,弓嗣业又抽空问了一下狄光远的情况,狄光远道:“那刘况他是认识的,只是一向不太对付,恐怕那日伺机寻仇。”
弓嗣业一颗心彻底安了下来,劝慰了狄光远一番,告诉他莫要和那群和尚一般见识云云。
陶光园东西有两渠,长数里,最南端也即宫殿北端有一贯穿东西的长廊,长廊将皇城和圆壁城隔开,成为独立于北门和南门的中央地带。
陈溪靠在紧临于苑的长廊最西端,静静听着司静云的汇报。
“果然是他,我最没想到的人,却真的是最有可能的人!”陈溪自嘲的说了一句。
他让司静云帮自己的忙,正是盯着宁家的管家,宁素这么机密的事,知晓的人本就不多,所以陈溪能怀疑的人自然也不多,他起初也不想怀疑宁管家,可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余的即便是最不可能的也终究是真相。
司静云道:“这宁管家本叫于通年,朔州人,是宁知味在边塞的时候收留的脚夫,有一儿三女,皆在朔州,前些日子,大儿因赌债被宋成的耳目人盯上,并且帮他还了赌债,但这笔钱过于巨大,宁管家更本无力偿还,宋成便以此要挟其。”
陈溪的这群内卫,莫要看一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婢子,但是办事能力皆都是一流,这么短时间内,司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