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婆领军十九万,整整吐蕃一个大茹军,囤积在寅识迦河一带,等待韦待价的大军入瓮。
中军牙帐内,赞普正仔细的筛选和分析着飞鸟使传来的情报,唐军已经抵达白杨河一带,顶多还有十日便能到寅识迦河,而阎温古却已经缩兵碎叶。
按照韦待价的行军路线,他们首先肯定会抵达弓月城,然后和安西都护府阎温古形成南北合围之势。
赞婆一向自负,他拥有十分出色的军事才能,对韦待价的性格和过去用兵的套路都有着很深的研究。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赞婆就是这样一个拥有十分出色的军事才能的军事家。
论钦陵之所以对他格外的青睐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西域的天气越来越冷,远到而来的韦待价,一旦抵达弓月城,赞婆就可以分兵断了韦待价所有的后勤辎重部队。
他之所以放掉弓月城不打,自然是有着自己战略目的,他就是在等韦待价大军的到来。
就在他甄别筛选情报的时候,中军牙帐却传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乌质勒来了。
对于拥有突厥十姓部落的头领,无论是论钦陵还是赞婆都很重视这股子力量,虽然他们前些日子在碎叶打了败仗,败给了骨咄禄,可是他残余部落的力量依旧不可小觑。
赞婆立刻将情报递给左右,命他们下去,然后请乌质勒进了中军牙帐。
与此同时,另一边,位于逻些城内的吐蕃都城,卢子柠派去的突厥特使也已经成功的抵达到了勃论啜的相府之中。
勃论啜是吐蕃的副相,吐蕃设两个相国,称之为大小相国,论钦陵是大相,而眼前这位便是小相。
勃论啜是一个十分坚定的拥护赞普派系的人,当听到突厥人到来后,也十分的惊讶,不晓得为什么突厥人会从这么远的地方跑到吐蕃王城。
他也很重视,摒弃了左右,独自接待了突厥特使。
“你是何人?”勃论啜头戴抹额,年岁不大,顶多也只有四十上下,精神抖擞,面相和蔼中带着戾气。
“我是西突厥乌质勒大首领咄陆部下处木昆律部落首领歌逻禄种,今日前来见内相,实在有不得已的难处。”歌逻禄种脸上布满忧虑,像是遇到很大的苦难一般。
勃论啜很好的将眼中那抹狐疑给隐藏去了,问道:“你不远万里来这里做什么?”
“伟大的论勃论啜,我西突厥与骨咄禄一战惨败,必须要寻求一个草原栖息过了这个冬天,还望论勃论啜给予援救,划出一片草原出来,乌质勒首领定会潜心归顺。”
没有人知道内相勃论啜究竟答应了没有,尽管这次的约谈不太顺利,可是这已经够了,卢子柠和陈溪早已经聊到勃论啜不会立刻同意,他肯定会和赞普商量。
当歌逻禄种出内相府后,便又在内相府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几圈,确定论钦陵的人看到后,方才离开。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论钦陵的人看到西突厥正在试图和赞普接触,而另一边,乌质勒又亲自在寅识迦河一带积极和赞婆接触。
无论是赞普还是论钦陵,得到乌质勒的帮助,都会更加稳固他们在对抗中所占有的实力,所以谁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另一边,乌质勒出现在赞婆的中军牙帐后,便开始和暹罗这边如出一辙,祈求希望得到论钦陵的帮助,给他们划出一片草地,供他们栖息,以度过这个冬天。
赞婆自然不会同意,甚至开始疑心,乌质勒突然出现在他的中军牙帐,会不会引起赞普的怀疑?
虽然论钦陵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但毕竟还没有公开到和赞普撕破脸的地步。
可是他断然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和乌质勒发生冲突,虽然乌质勒的只有残兵败将,可是突厥的勇猛是出了名的,现在又是和唐军对战的紧急时刻,他又怎么会节外生枝?
和乌质勒虚与委蛇了一会后,便送他出了中军牙帐,并且告诉乌质勒,一定将他的愿望告诉论钦陵。
第二日一早,赞婆就收到了飞鸟使加急的一封书函,函件是论钦陵发来的,告诉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快速接纳乌质勒,并且言明乌质勒也同时在寻求赞普的帮助,所以他一定要赶在赞普之前收下乌质勒。
辗转七日,陈溪和卢子柠终于越过重重阻碍,来到了碎叶城,这里遍地都是严阵以待的唐军,他们神情肃穆,较龟兹和焉耆的唐军气势上更加的凌厉。
这是唐军的边防军,精兵中的精兵。
进了碎叶城后,陈溪和卢子柠便找了个邸舍住了下来。
直到这个时候,陈溪才安下心,并且询问卢子柠在于勃论的府上,那一支突厥人是不是她安排的。
卢子柠疑惑的道:“我哪里能算出这么多?”
陈溪道:“可是骨默说他们居然一眼就说出我是阿悉结阙部的部落首领,这是怎么回事?”
陈溪说完,便又将当时的情况细细的告诉了卢子柠。
卢子柠听的惊险,无不后怕的道:“幸好你当时没有冲动,不然一切计划就落空了。那一伙突厥人本就是阿悉结阙部的,而且他们十分善于功于心计,恐怕当你出现在大茹府上,他们就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不过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乌质勒和暹罗城那边都很是顺利。”
陈溪满脸佩服,能被卢子柠亲手扶持起来的突厥人,果真没有一个是笨蛋。
陈溪道:“现在三方都已经布置妥当了,疑心的种子在于勃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