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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两天时间就过去了。
元月十六一早,天刚蒙蒙亮,祁门镇外的官道上,就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朦胧晨雾之中,两匹黑色的骏马踏着雾气缓缓行来,步履稳健,气势轩昂,朦胧的白色雾气缭绕身周,隐隐约约,竟有了几分尊贵的气势。
仔细看去,那两匹骏马的背上,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其中,那女人一身红衣,鲜红的裙摆顺着马背旖旎而下,随着马背的起伏缓缓摇曳,远远看去,她仿如一团移动的火焰一般,光彩湛然,耀眼夺目。
她的脸上,一层薄薄的轻纱蒙面,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光湛然的杏眸,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这是一个,能让人挪不开视线的女人。
跟她一比,另一匹马背上的男人,就显得低调多了。
他挺身坐在马背上,一身湖水绿的广袖长袍垂坠而下,身形潇洒,一派从容。远远看去,他就仿如一汪泉水,汨汨流淌,安静从容,好似要融化进晨雾中似的。
在他脸上,一块青玉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光洁的下巴,纤薄的唇瓣,面具后的双眼黝黑深邃,眼神模糊不清。
这是一个,能让人不由自主安静下来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两人便已经穿过晨雾,进入了祁门镇中。
昨夜元宵灯会,一夜喧嚣,这个时间,镇上大部分人才刚刚睡下没多久,街道上行人寥寥,一派静谧。
尚未清扫的瓜皮彩纸凌乱地洒落在青石路面上,马蹄踏过,细小的纸屑轻轻扬起,透着股别样的静谧。
这两人,自然就是乔装出行的姜远姐弟俩。
不知道是不是还没从昨夜的热闹中缓过神来,街道上的行人看起来都有点无精打采,就连姜远姐弟俩从旁边经过,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毫无异状地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样子,就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一样,根本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在这安静地氛围中,姜远姐弟俩驾着骏马,在祁门镇内缓缓穿行。
这时,旁边的酒楼内,忽然有一阵香味传来,在这清冷的晨光中,这味道显得格外诱人。
姜远随手一抖缰绳,勒停了胯~下的骏马,对身侧的姜灵说道:“姐姐,你饿不饿?”
“有点。”姜灵也停下马,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酒楼,“这家酒楼看起来还行,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出门在外,先凑活一下吧~闻这味道,再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姜远随口说了一句,便翻身下了马,往旁边的酒楼走去。
姜灵见状,也没什么异议,腿稍一用力,便翻身跃下了马背,紧紧跟了上去。
酒楼旁边早有小二守着,恭敬地从两人手里接过缰绳,带着两匹骏马下去安置了~
两人进了酒楼,随意找了张临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样早点,便挥退了热情的小二,开始等早点上桌。
姜远坐在椅子上,右手随意在桌上一抹,一股元力自掌心涌出,瞬间震散了桌面上的灰尘,就连桌面中央的茶具,也被连带着清理了一遍。
姐姐姜灵翻开两个茶杯,撩起袖摆给姜远斟了杯茶,随手递了过去。
姜远伸手接过,低声说道:“姐姐,这次的事情一天内恐怕结束不了。等会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静观其变。如何?”
说着,他习惯性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姜灵正低头给自己斟茶,闻言,不怎么在意地应道:“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你说了算。”
说着,她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下一刻,她秀眉一蹙,下意识地放下茶杯,看向了姜远。
“你……”
见姜远依旧捧着茶杯,她不禁一愣,随即又有几分哭笑不得:“这茶不好就别喝了~”
说着,她忽然伸手从姜远手里抢过了茶杯,随手就把茶杯放到了一边。
姜远没有抵抗,任由姐姐抢走了茶杯,只是缓缓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
这时,早点终于上来了,两人不再说话,各自低头吃起了早点。
这酒楼的早点,对于镇上的普通人来说,或许已经算是精致,但对于姜远二人,真的只能算是凑活。
倒不是他们俩口味有多刁钻,实在是,有一个姜定山那样的父亲在,姐弟俩从小的饮食都是精心烹制的,家里还有花大价钱请来的厨娘,专门为他们搭配膳食。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即便两人都不是挑剔的人,口味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培养了起来。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两人面前的早点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的几样留在盘底。
蓦地。
一阵惊呼声骤然在街面上响起。
这声音高亢而尖利,仿如一滴滚油滴入了水中,瞬间打破了街面上静谧的氛围,连绵起伏的惊呼声渐次响起。
姜远动作一顿,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这一眼看去,他顿时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神色中更是不知不觉透出了几分严肃。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中出现了一只水蓝色的巨鸟。
这鸟有着宽大的羽翼,纤长的脖颈在飞行时弯曲成一定弧度,头顶一簇深青色的冠羽层次分明,细长的足贴在短短的尾羽上,线条流畅,体态优雅,飞行时更是速度飞快,仿若滑翔般安逸舒适。
在它身周,浓郁的水行元气翻滚不休,仿若云层涌动,更衬得这鸟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