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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一般人或许不熟悉,在场的这些人却是分外熟悉的。这是甲士行军时金属铠甲相互碰撞发出的摩擦声!
大部分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扭头朝门口看去。
下一刻。
一队铠甲峥嵘的士兵猛地从黑漆木门外涌了进来。这些士兵起码有三四十人,为首的青年将领神色冷凝,表情不善,活像是有人欠了他百八十万金铢似的。
“是赵桀,姜定北的左膀右臂之一,如今廷尉府下辖的四大卫队长之一。他想干什么?”那张脸场的不少人都很熟悉,当即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赵桀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量。
刚一进门,他锐利的眸光便朝院内一扫,随即落在了其中的某个人影身上,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姜定山!你还有脸来!”
说着,他猛地抬手一挥,冷声道:“姜定山擅闯已故游击将军灵堂,闹事伤人,情节恶劣,理当依法治罪。给我把他抓起来!”
“是!”
他身后的士兵齐声应诺,随即便大步走上前准备拿人。
众人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微妙。廷尉府确实有执法权力,可一般情况下灵堂闹事这样的事情可绝对够不着让廷尉府出马来管。赵桀一上来就往姜定山头上扣帽子,明摆着就是来为姜定北报仇的。一旦姜定山被他们擒住送入廷尉府大牢,
就算修为实力再强,只怕都得被拔掉一层皮才出得来
赵桀这一招,可够狠的!
歧韬想明白这其中的算计,脸色当即就变得很不好看,腿一抬就准备走出去帮忙。岂料,他的步子还没跨出去,就被一旁的邱子明拦了下来。
“你拦我干什么?”歧韬恼火地看着他。
邱子明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在他耳边传音道:“先看看再说,姜定山可不是那种会束手待毙的人。再说了,你家在廷尉府也有人,就算姜定山真被带走了,大不了让你家的人半路去把人截下来。”
歧韬皱了皱眉,思忖片刻,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说话的功夫,那些士兵就已经大步跨过了半个院子,快速朝姜定山走去。
然而。
眼看着士兵们越走越近,姜定山却好似毫无所觉,仍是淡定自若地抬手捻香,朝着姜定北灵堂的方向缓慢,却坚定地施了一礼。
素白的广袖在轻风中微微摇曳,黑色吉祥纹的卷边端方肃穆,衬得他浑身上下都多出了一股寻常没有的庄重。
众人抬眼看着,只觉得他那泰然自若的姿态,那一抬手一敛袖的风姿,都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他们下意识地就安静了下来。
那些穿着廷尉府甲胄的士兵却全然不受影响,几步走到姜定山身边,就有一个士兵冷笑着抬手往他肩膀上扣去:“姜定山,跟我们走吧”
按照他的认知,只要打出廷尉府的名号,哪怕对方心中不服,也是绝对不敢反抗的,这抬手扣肩的动作,自然也就显得相当随意。
见状,站在姜定山身后的姜远眸光一沉,脸上骤然划过一抹肃杀之气。
自从姜定北死后,就有一拨人马试图冲进潜渊阁。他当时懒得搭理他们,就随手摆出几门飞火炮把他们吓跑了。
想不到,到了城里,这些人居然还不肯死心!
既然他们上赶着找抽,那就怪不得他了!
一声冷哼,他广袖一扬,万千焰丝骤然从他袖底飞旋而出,瞬间化为一条燃烧着火光的赤红锁链把那士兵捆了起来,随即往后狠狠一拽,直接就把人挂在了院子中央的木棉花树上。
“啊!”
那士兵措不及防间受制于人,顿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疯狂挣扎起来,一边挣扎还一边咒骂,嘴里脏话不断。
姜远皱了皱眉,抬手掐了个指诀,火光摇曳的锁链瞬间如灵蛇般向上游走,飞快堵上了士兵的嘴巴。
恶毒的咒骂声瞬间戛然而止。
那士兵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挣扎得愈发剧烈,体内的元力更是不断爆发,试图挣断锁链。
然而,他的元力除了让吊住他的木棉花树摇晃了几下,让树干上多出了几道划痕之外,根本撼动不了锁链分毫,反倒是衬得他自己像是小丑一样可笑。
这变故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得在场大部分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其他士兵当即目瞪口呆,连动手都忘了。
就连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姜定山身旁的这个年轻人他们之前就看到了,只觉得气质潇洒出众,可能是姜定山新结交的朋友,并没有太过在意,如今这事一出,他们才意识到自己竟然都看走眼了。
这个年轻人,分明就是个狠角色!
赵桀原以为姜定山根本不敢反抗,脸上已经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意,见状表情一僵,脸色陡然间变得铁青:“姜定山,你敢拘捕?!”
“赵队长此言差矣。”姜远扭头扫了赵桀一眼,唇角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明明是你属下的士兵心理素质太差,一时激动晕了过去,怎么能赖到我父亲身上。我父亲,可什么都没有做。”
“你父亲?”赵桀眼神一闪,尽管心里怒气冲天,却仍是敏锐地抓住了重点,目光猛地转移到了姜远身上,“你是姜定山的儿子?”
“不才,正是区区。”
姜远一拂袖摆,神色坦然自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