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崔于坚本不打算伤叶止性命,只想断他苗刀,绝他后路。却不想,刀剑相交的瞬间,他的双手居然被震得一麻,大剑险些脱手而出。那细长的苗刀不偏不倚,居然当头架住了大剑一击。
崔于坚还未来得及惊讶,却见叶止竟是单手持刀!没等崔于坚反应过来,叶止已左手支地,身形猛然一转,借力荡开了大剑的巨力,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面门正中!
这一脚出其不意,迅如风雷!即便是崔于坚这样的大成高手都毫无防备,被猛地踹翻在地,他连连滚出四五米的距离,才勉强在大剑的帮助下站稳跟脚。崔于坚大吃一惊,连忙站起身来,低头一眼看去,更是惊得合不拢嘴巴,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翠玉大剑的剑身上,居然豁了一条口子!
这神兵身经百战,折剑无数,即便是萧千澈这等高手都无法伤它分毫。可眼下被一个少年单手一刀,居然裂了一道口子!
“单刀客”叶止,他是何方神圣?
另一边,白衣楼众剑客眼见崔于坚被摆了一道,同样吃了一惊。但他们毕竟是名门弟子,心中依然不怯。两人长剑伸出,断了叶止后路;两人持剑横扫,攻其正面;还有一人侧翼突刺而来,企图刺穿叶止握刀的右手。
五人胸有成竹,步步紧逼,可没想到对手非但不退,反而一个转身,挥刀便向着背后二人斩去。这动作之快,刀势之凶狠,吓得那二人思绪都是一停!只听“唰”地一声,两柄挡路的长剑便被齐齐斩断,两人面前血花一绽,已经倒在地上。
后面三人还想再追,少年翩然以回头,刀光竟又是一闪,一阵无形的霸气如呼啸狂风般侵袭而来,将三人连连震退两步,待他们回过神来,叶止已经跑出了十余米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这几招几式下来,苗刀少年几乎将那几个白衣楼剑客当猴子一般戏耍,非但功夫差得很远,就连少年的身都近不了。那三人又羞又恼,还未再踏出一步,便被崔于坚一声喝住了:
“追个屁!就你们这三脚猫的轻功,丢人,回来!”
崔于坚是出了名的口无遮拦,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见到萧千澈都要骂他两句。三人脸上一红,虽然挂不住,却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只能扶起地上受伤的两个同门,拾起断剑,折回了崔于坚身边。
崔于坚抓过他们递上来的断剑,只见剑身上的断口整齐,光滑而锐利。那苗刀削断长剑的时候,恐怕连一点停顿都没有,说是削铁如泥都不为过。
再看那两个白衣剑客的伤口,他们的胸口虽然都已被鲜血染得血红,但刀口似乎并不太深,尤其是苗刀划过二人左胸口的时候,那少年明显卸开力道,将刀身向下压了半寸。若是没有这一手,这两人当场恐怕当场就见了阎王!
这个名叫“叶止”的少年高手,似乎并不想取人性命……
崔于坚盯着翠玉大剑上的断口,久久说不出半个字来,他垂下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具面容熟悉的白衣尸体,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午的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爆裂般的雷鸣,几乎是同时,黄豆大的雨点便劈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狂风呼啸卷起落雨,将半个山林拍得哗哗作响。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有什么改变,即将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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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诉州城内,满楼酒家。
江湖中,酒肉最多的地方,便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两壶酒下去,嘴巴再严的男人都能被逼着开口。平日里也就罢了,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酒家里来往的客人显得尤其得多。所有人的口中都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而让所有人都担心的是,这个话题并非一个谣言。
两天前,叱咤江湖四十余年,一手创造了白衣楼,培养出“龙王”,一生从未有过败绩的武林传说,白衣楼主萧千澈——死了。
这消息若是别的地方传出来的,自然没有人相信,可如果放出这个消息的是白衣楼二当家“翠玉剑”崔于坚,那可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宣布这个消息的当天,江湖最耀眼的新星,白衣楼的另一个传说“龙王”也在场。从这个少年紧闭的双唇,悲怆的眼神中,敏锐的人早已经可以读得出来——萧千澈的死讯,恐怕不会是假的。
如果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凡人在世,终要有一死,无论你是怎样的宗师高手也不能例外。但白衣楼随后公布的另一个消息,却令整个江湖兴奋,恐惧,颤栗不止!这一下,任凭是多么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得到,一阵无法阻止的狂风暴雨,即将席卷这个平静了许多个年头的世界——
白衣楼向全大陆通缉了两个人。
这份通缉令不但覆盖整个“江湖”,更包括了绯、湛、蜃三国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与这个江湖武林毫无瓜葛的蜃楼国,白衣楼的悬赏也遥遥而至。天涯海角,亦不给这二人一寸容身之地!
第一个,是前任镇西镖局镖师,“单刀客”叶止。
第二个,是“鬼使”。
要说第一个人,江湖中还没有多少人听说过,只有西边见多识广的侠客前辈还有所耳闻。但提到第二个人,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鬼使”与“狂刀”的大名如雷贯耳,就算是最最遥远的蜃楼过,也早已流传起了他的传说。
这一下可好,整个江湖都议论纷纷,无法平静。不少人相信是鬼使杀了萧千澈,才让白衣楼如此咬牙切齿,毕竟萧千澈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