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8年——
凉州。
按照吕布的想法,既然已经定下在美阳伏击凉州叛军的策略,那么接下来就是李儒和贾诩这两个“聪明人”的表演时间,用出一些增兵减灶、诱敌深入、十面埋伏、关门打狗之类虽然看不太懂但却很厉害的计策,把那些叛军汇聚在一起,最后,由自己压轴出场,开启“无双”,直接把那无论是几千还是几万人尽数打飞,整个过程简直完美。
但谁来告诉他,身为大将,为什么要亲自前往郡县之外的一个个村子那里募兵?
“村长!”吕布咣地一声将画戟——这把是开无双融化掉之后新铸的——戳在地面上,产生的颤动甚至让附近的树木和石桌石椅都抖了抖:“你们村里可有愿意追随本大爷作战的勇士?”
此处是凉州北地郡富平县下辖的一处无名村庄,从屋舍新旧和村民衣着来看不算富庶,但也称不上贫穷,或许本身有名称,但吕布懒得记。
想想看,一个州至少有十个郡,每个郡又有十几二十个县,而每个县下辖的村落则动辄以数十计,所以……逐个记下村名?不是贾诩和李儒那样脑袋好使的家伙,还是不要自找麻烦的好。
“哦……”村长是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者,对于那危险的画戟视而不见,只是上上下下观察吕布,最后似乎确认般点点头:“如果是将军你的话,应该会有二十六个年轻人因为仰慕而跳出来跟随吧。”
仰慕?
在吕布尝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时,村长家的院子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和盔甲兵器的碰撞声,听起来大约有一二十人。
走出院门,便看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六个青壮年站在外面,松松垮垮地排成两队,大部分都穿的是厚布衣,并携带有锄头、伐木斧、猎弓之类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农具的简陋装备,只有看起来像是领头的那个身穿轻便的硬皮甲,手持一柄生铁单刀。
“嗯,那小子深藏不露啊,”吕布正在皱眉,便听村长对他说道:“二十五个农民,一个民兵,一共三百钱,将军便可以全部带走。”
“太少了!”吕布惊道,每人十钱?
这话出口之后,吕布便感到那些“农民”看他的眼光热切了不少,而村长也一副颇为惊讶的模样——莫非自己说错话了?
“唔,如果将军从未亲自到村庄募兵,冲锋陷阵时也一向身先士卒的话,确实可能不知此事,”村长咂咂嘴,还是放弃了趁机涨价的打算:“这三百钱,其实是给老夫的,那些小伙子根本拿不到,他们本身要花费的钱,可远超这个数目。”
“……愿闻其详。”吕布选了个李儒会在这种情况下会说话回应。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将军一定是为组建新军而来,不然的话,在县城发一条征兵告示即可,没有理由刻意来招募‘新兵’。”村长说道。
“难道在郡县招募的是‘老兵’?”吕布疑问道。
“正是如此,”村长道:“天降陨石,灵气复苏,觉醒‘无双’者或为朝廷效力,或做独行游侠,然而不曾觉醒无双的小小兵士便毫无变化么?也不尽然——他们逃命的本事被极大的强化了,逃离战场后,又不愿回乡的,会聚集在县城郡府等待招募,自然算作‘老兵’。”
“与其说是‘老兵’,不如说是‘逃兵’罢。”吕布嘲笑道。
“将军果然是冲锋在前,从不回头,”村长摇头:“如果把重伤濒死,不得不爬着离开战场的人也叫做逃兵的话,那‘勇士’的门槛可要高出不少去了。”
“稍等?那些军官将帅都不抢救伤员的?”吕布再次吃惊发问,并又一次感到了二十多个“农民”的热切眼光。
“伤员?他们可是已经被判定为‘阵亡’了,”村长顿了顿:“莫非将军要建立的新军中,安排有医师,而且愿意使用那种一百钱一张的‘符水’?”
“有……”吕布回想了一下那些后勤储备:“就是那种写着奇怪花纹的黄纸?”
再次感到一干“农民”那种近乎崇拜的目光后,吕布终于算清了帐:“在那些大将心中,与其花一百钱救治重伤的士兵,还不如花二十到五十钱再招个新的?”
“不止如此,方才老夫所
说,兵士本身要花的钱除去为他们配备的装备之外,还有‘军饷’,”村长道:“征战越久,实力越强,能配备更精良武器装备的士兵,要发放的军饷便越多,如果他‘阵亡’的话,不但可以把装备给其他士兵,还能省下这份军饷,但那个丢盔弃甲,重伤逃遁的重步兵或神箭手,在养好伤之后,实力将变得和民兵差不多少,长此以往,在郡县那里虽然能快速招兵,但招来的都是些老兵油子,几乎完全没有进步空间——所以,将军确实是为了从头组建一支新军,绝不会放弃任何人,才来到这里的吧?”
吕布敏锐地感觉到,除了这二十多个“农民”外,又有数十名精壮汉子在周围窥探旁听,他们虽然脚步虚浮无力,但有着常年作战才会养成的隐蔽习惯,正安静地倾听,等待吕布对村长的问题做出回应。
吕布忽然明悟,这是……历年来大汉边军与胡人作战时“阵亡”的士兵,他们归乡养伤之后,务农从商,成为了官府统计中的“兵役人口”,那些官老爷只知道作战会有士兵阵亡,而兵役人口会随着时间而增长,却从未注意到两者之间的关系。
如果建立一个有着特定规